秦錦捧著自己的手,看著手上傷口滲出的血珠,她現在的傷口能換回什麼來?是蕭呈言的翻然醒悟嗎?簡直是笑話,上一世她在伯父的靈堂跪了一夜,蕭呈言還是繼續尋歡作樂,如他這樣的人,大概沒什麼是能讓他回心轉意的吧……
感覺到身邊站了一個人,秦錦有點茫然的抬眸,對上了一雙溫和之中帶著幾分焦灼的雙眸,他在朝她抱拳,示意讓他看看。
“你現在相信你的琴,只有音,沒有魂了吧。”秦錦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被舒緩了許多,她緩聲問道。
那男子不住的點頭,掩飾不住自己的焦灼之意,示意秦錦她受傷的地方需要處理。
他指了指掛在柱子上的玉墜,似乎是詢問她可要叫人過來,秦錦搖了搖頭,“不過是小傷而已,又沒什麼大礙。我吃了那麼多的補藥,流點血,大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她又輕笑了起來,只是眼底沒有了憤怒,剩下的只是無奈和一層濃的化不開的憂傷之意,看得那男子心頭大震。
他長嘆了一聲,從自己的衣襬上撕了一條下來,示意秦錦。
“你要給我包紮?”秦錦皺眉問道。
那男子點了點頭。
“我都說過不用了。”秦錦搖了搖頭,她看了看那雪衣男子的衣襬,嘖了嘖嘴,“可惜了一件上好的雪喬紗衣了。看來你們做琴師的真的賺的很多,若是哪一天我混不下去,似乎也可以彈彈琴,不至於餓死對吧。”
若是她流落教坊,大概最開心的就是夏煙了,她一定會想出各種辦法來刺激她,羞辱她。
秦錦的眸光暗淡了幾分,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哪怕是死,也不會落在夏煙之下。
她要回去當皇后嗎?
秦錦的心一陣陣的縮緊,若是她能回去當太子妃,便能有機會壓制住夏家,從而保住她身邊所珍惜的人。
就在秦錦的神色遊弋不定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起來。
“你幹什麼?大膽!”秦錦頓時怒目,那雪衣男子竟然敢不顧她的話,徑直將她的手給扯了過去,他看了看秦錦的傷口,隨後將自己身上撕下來的布條替她將手指纏繞住。
“誰要你好心!”秦錦怒道,“你是什麼身份,敢碰觸我?”
那男子對秦錦的呵斥絲毫不為所動,等紮好了之後,這才放開了秦錦,隨後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
秦錦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再看他這副謙遜的樣子,這才眸光閃了閃,閉上了嘴。
“這裡一點都不好玩!”秦錦猛然站了起來,“你也無趣的很。我走了。”說完她竟是再看都懶的看那男子一眼,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
追月和沐雪在外面都要等瘋了,她們隱隱的聽到郡主在屋子裡面的怒吼聲,想推門進去,但是又不敢,因為秦錦吩咐過不準進去,她們只能在外面等。
如今見秦錦出來,兩個人覺得自己終於有點活路了,若是郡主在這種地方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們哪裡還有命在。
追月和沐雪覺得這種事情,完全不能告訴宮裡的兩位。
她們護著秦錦,走了出去,直到坐上馬車,兩個人懸著的心才稍稍的定了下來。
哪裡知道秦錦接下來的話,讓她們兩個的眼皮都是一抖,“去找個最大的酒樓!”
殿下,您好要鬧什麼么蛾子!
“殿下,不如咱們回去吧。”沐雪試著和秦錦講道理。
這一次秦錦倒是沒朝她發脾氣,而是拿那雙幽暗的大眼睛看著她,直將沐雪看得渾身發毛,深深的低下頭去,這才作罷。
追月一看這架勢,這郡主殿下是沒完了。
去酒樓總比去教坊那種地方要好,也可以朝家裡通報一聲,讓家裡來個人將郡主帶回去,在教坊,給她們兩個人再長四個膽子她們也不敢洩露郡主的行蹤出去。
馬車緩緩而行,來到燕京城的一個挺有名的酒樓,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候,酒樓裡面也是空蕩蕩的。
“您看,這也沒開門。”追月小心翼翼的說道,“郡主若是真的想飲酒,咱們回去國公府喝個夠可好。”
秦錦深瞪了她一眼,追月忙閉嘴低頭。
秦錦這才帶著她們兩個走進了酒樓之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便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酒樓還沒開張,但是掌櫃的一看秦錦扔到他手裡的瓔珞,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忙將秦錦讓到了裡院一個清靜幽雅的地方,問秦錦要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