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在朝堂之上大聲咆哮之時,川南敘州府的總督官廳中,那總督王應熊與巡撫馬乾二人,亦在其中,感嘆連連。
這二人皆在感嘆,自己以及川南的一眾將士與百姓,終於在生死關頭,被那東川的太子,給搭救出來了。
好不容易,才堪堪脫險,讓二人這般感嘆,倒是顯得真心實意。
此番川南保衛戰,要不是那太子先後兩次出兵,先取達州,再攻重慶,先滅了劉進忠部,再迫使張獻忠退兵回返,這川南之地,只怕早成了大西國的治下了。
而現在的兩人,也許亦已脖系粗繩,手戴重枷,盡皆押往成都,成了張獻忠手下俘虜了。
這樣的結果,簡直是想一下,都令人後怕不已啊。
所以,王應熊與馬乾二人,在這番僥倖得存之後,開始秘密商議一件大事。
那就是,在經過了此戰之後,受了太子王明這救命之恩的川南,是不是要從此時開始,真的要就此歸順於他。
他們現在在商討這樣的結果,倒是極為自然。
因為現在二人亦漸漸認清了,在這個亂世之中,何人才是真正可以幫到自己的,何人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堅實後盾。
原本他們還指望著,那遠在福建的隆武朝廷,或是南邊據佔雲貴桂三省的永曆監國朱由榔,能或多或少的支援一下自己。結果呢,直到這場仗都打完了,這兩處明朝割據勢力,不要說未發一兵一卒,就連一根頭髮絲,都他孃的沒有送來!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令人想想,都憋悶得慌呢。
王應熊一聲輕嘆,開口言道:“馬巡撫,我等承蒙太子殿下拼力搭救,總算打退了張獻忠這賊廝的一番猛攻,好不容易保住這川南,想來甚是驚險。於今之計,居安思危,卻需給我川南明軍,好好尋一條退路,方為合適啊。”
馬乾聞言,亦是連連點頭,沉聲回道:“是啊,此番得以成功保住川南,除了我軍拼死血戰外,最大的關鍵因素,便是東川太子的拼力搭救。這番恩德,安可不報。只不過這報答方式,王總督卻是所何打算?。”
王應熊輕輕一笑,朗聲道:“以本督來看來,我軍最好的退路,其實也是給太子最佳的報答方式?”
“哦?王總督何出此言?”
“馬巡撫,本督以為,現在川南之戰之完,我全軍將士最好的出路,便是真心實意地投靠太子,你我二人,俱成太子部下,為其效力。”
馬乾聽了這話,卻是一陣沉默。
“王總督,恕在下直言,若我等這般盡數投靠太子,會不會就此失了自主,從而全數令其擺佈了呢?”
“馬巡撫,現在的局面,難道你還看不清楚麼?”王應熊站起身來,在房中來回踱步。
“我軍在川南,孤立無憑,內交外困,縱然再苦心積慮地處守下去,奚有何益。還不如趁此機會,全心全意地轉投太子,為你我,為全軍將士,為治下百姓,謀得一條甚好出路,豈非甚好麼?”
他一聲長嘆,站住了腳,又繼續說道:“再說了,現在太子尚未起勢,我等現在往投其處,必可大受重用,豈不比將來太子之勢愈發壯大之時,再往投靠功勞更大麼?這般大好時機,又安可輕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