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整整一峽谷被雨水泡得浮腫發黑的屍體,眾人皆是喟嘆不已。
現在那太子的兵馬,已然盡皆北撤離去,這道路被大雨浸泡沖刷,已是處處鬆軟泥濘,更有多處垮塌,自己哪怕想要追擊,都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
最終,這些晚來一步的兵馬,只得無奈地收拾完谷中的屍體,便怏怏東歸,徑返忠州縣而去。
忠州主將靳統武,聽得這般可怕的訊息,頓是不勝驚駭。
沒想到,李定國親統兩萬兵馬前去追擊,最終竟然是這樣的可悲結局。
損失了一千五百名騎兵倒也罷了,關鍵是李定國這個重慶地界的主將,被太子兵馬給俘獲了去,這才是最大的羞辱與難堪。
相形之下,自己那場艱難獲勝的忠州保衛戰,其意義已變得無甚重要了。
靳統武感嘆連連,卻也不敢稍怠,遂立即派出使者,飛馳向成都送信,告訴張獻忠這個可怕的訊息。
靳統武的信使,猶在西去成都的路上飛馳之際,那第一鎮與第三鎮兵馬,俱已回到夔州府梁山縣中。
不過,就在返回途中,黃得功與郝效忠二人,已然聯名發出奏章,派出信使飛奔回返夔州,故這時的太子王明,已收到了此番戰鬥的最終報告。
看完這份奏報,王明一臉嚴肅,久久無言。
真沒想到啊,攻打忠州的戰役,損失竟會如此之大。
雖然有天氣的原因,有李定國部突然回援到達的原因,但是這一戰損失了近三千名弩兵,這樣的結果,未免太過慘痛。
甚至可以說,這是自己建立軍隊以來,最為慘重的一場失利。
而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最關鍵的原因,在於攻堅作戰時,自家的步兵防備薄弱,與精銳的守軍兵馬對戰時,無論是戰力還是防備,俱是處於劣勢。
所以,在短兵相接之時,自家的遠端火力以及弩矢均無法提供幫助,這些步兵想要攻下城池,幾乎只能憑著數量優勢,方可與敵軍一戰,這樣的結果,倒也並不算太過奇怪。
所以,從這場失利的戰鬥,自己得到的教訓便是,一定要組建一個精銳的步兵營隊,重甲厚刃,專用於攻堅以及近身作戰,才可確保不會再吃這樣的暗虧。
王明在上次在太平縣城外,與韃子交手後,對那些重甲衝陣的清軍白擺牙喇兵,印象極為深刻。
那身穿重甲的白擺牙喇兵,僅僅只有數十名,便能衝破王明的步軍戰陣,造成許多傷亡,這戰力之強悍,著實讓人心動。
白甲陷陣,以一當十。這種戰法,乃是清軍在遼東打遍蒙古與明軍無敵手的秘決所在。
在戰陣陷於膠著之際,用這樣精銳的重甲步兵衝陣,很容易將對方陣腳擾亂,最終達到使對方崩潰的效果。
上次王明繳獲了數千件的清軍盔甲,雖然多有破舊,卻還可穿用。
所以,王明決定模仿清虜的作戰模式,成立了一隻人人身穿三層盔甲,頭戴鐵盔,使用在作戰時繳獲清軍的虎刀、虎槍和長柄挑刀之類的重型武器,組成一隻全新的重甲衝陣部隊。
當然,這隻新成立的部隊,除了在近戰方面要能獨擋一面外,原本的弩箭打放之類的本領,亦要全部掌握,從而實現遠端與近攻皆可實施的最終效果。
這隻部隊的兵力,以一個營為限,是從全軍之中,選拔精銳能戰之士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