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下軍兵的狂叫歡呼,王德仁先是一愣,繼而他那張胖臉上,亦滿是狂喜之情。
好哇,此番出動,倒是大有收穫呢!
只不過,他迅速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若就此強橫地拿走全部財物,似乎也不太妥當吧。
畢竟,那太子的東川之地,與自己所轄的施州衛地界相接,互有商貿往來,往日裡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處還算融洽,若就這般強搶其物,到時那太子萬一朝自己發難,豈不是自找麻煩……
只是,這般財貨就在眼前,若不取拿,亦太過可惜……
王德仁快速思慮了一下,心下便有了主意。
他故意板起面孔,衝著這些手下大聲喝道:“爾等嚷嚷什麼?此乃劉庶吉送給太子之禮物,我等安可盡拿!”
王德仁這話,令劉孔昭頓是一愣。
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可盡拿?
他尚未說話,王德仁輕咳一聲,轉頭對他笑道:“劉使官,這施州衛地界,山高林密,路途蜿蜒,多有山賊強人滋擾,爾等所行甚不安全,只怕未到東川,人貨皆難保全呢。這樣吧,就以爾等一半錢貨為押,作為爾等的買路錢,讓我軍出動,護送爾等前去東川。”
劉孔昭臉上肌肉一顫:“王將軍,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王德仁雙眼一瞪:“你等此番前去見那太子,自是一路安全最為重要。若是路上出了甚差錯,只怕那太子那邊,亦是無法交代呢。”
見這王德仁明明打算搶劫,卻還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劉孔昭心下苦澀無比,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而見到劉孔昭等人,皆是拉長了一副苦瓜臉,王德仁乾笑道:“這樣吧,我王某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自東川回返後,我軍再全程護送你們安全離開施州衛。這兩番護送,保爾等一路周全,僅得爾等一半財物為謝禮,豈非甚是便宜之事麼?”
劉孔昭與鄭彩二人,相視苦笑,皆只得心下嘆息。
很明顯,王德仁這話已是說得十分明瞭了。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這些左軍官兵,隨時可化身為強盜,將他們徹底地打劫乾淨,甚至將他們一舉襲殺,亦有可能。
若真到這般地步,自己復能找誰說理去。
話說到這裡,劉孔昭知道事情已然不濟,只得苦笑道:“也罷。既然王將軍已有決斷,我等何能復言。只希望王將軍收下財物,能盡責將我等送往東川,我等必不勝感激。”
王德仁大咧咧地揮了揮手:“咳,你就放心吧,俺可是收錢辦事之人,怎地會如此沒信用。爾等此番來回,在這施州衛地界上的安全,就包在本將身上了。”
他一說完,便喝令手下軍兵,從商隊中搬取一半財貨。然後由他自己開道先走,領著劉孔昭一眾人等,前往麻竂關而去。
不過,有王德仁這支左軍官兵護送,在那山高林密,險隘從從的施州衛地界行進,倒還真的再無山賊匪寇敢來騷擾。
劉孔昭鄭彩一行人,得以順利地穿過施州衛,來到太子王明治下的建始縣城。
來到這裡,劉孔昭立即向守城的軍兵表明來意,求見當地主官。
當地的主官,是縣令袁炡。他聞得稟報,便立即讓孔孔昭他們,入官署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