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總好!”
“郝總!”
“郝總,我敬您一杯!”
一路上給郝龐敬酒的人不少,態度也都非常尊敬得體。按理說郝龐高三一年鮮少來公司,公司許多員工甚至不認識他。
可想而知,黃飛捷確實非常盡心,來之前想必是提點了員工們,對此,郝龐是非常滿意的。
黃飛捷正在為後面進來的同事們安排座位,看到郝龐來了,趕緊走過去,低頭打了聲招呼,“郝總,有什麼吩咐?”
郝龐問:“黃哥,你看到承淮沒有?”
“杜少?似乎在長廊那邊。”
郝龐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郝龐這邊正說著呢,裴昶陽和劉筆緹看到他了,兩人趕緊跑了過來。
郝龐微微挑眉,把手搭在裴昶陽的肩上,疑惑道:“你倆不好好吃飯怎麼到處亂跑?不喜歡這裡的飯菜嗎?”
“沒有沒有,”裴昶陽搖了搖頭,“是這樣,你那些小弟勸我喝酒,他們說咱這個年紀完全可以喝酒了,可是劉筆緹不讓我喝。”說著,裴昶陽有些懊惱地看了劉筆緹一眼。
劉筆緹吐著舌頭不說話。
郝龐笑道:“想喝就喝吧,醉了我會負責把你送回去的。”
“噢耶!”裴昶陽歡呼起來,“郝龐萬歲!”
看著這兩個活寶,郝龐轉念一想,老媽剛剛也算是動了肝火,乾脆讓這兩個開心果去調劑調劑氣氛。於是郝龐便道:“你倆乾脆跟我一個包間吧,我媽他們都在,我家人你們也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緹子你要是怕小陽喝醉,就帶他去108房間,我家人都在那,準能看住他。”
劉筆緹用力點了點頭。
“你們先吃吧,我去找找你們杜哥。”郝龐揮了揮手,往長廊方向走去。
……
“說吧,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杜承淮漠然的眼神掃過張晟高,平靜無波的目光帶了些微寒涼。
他們的確沒什麼可說的。
張晟高並沒有因為杜承淮的冰冷而退縮,相反,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說話的語氣卻是和表情不符的冰冷,“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
“裝得真像,”張晟高眼神微眯,“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前世的記憶,哈,你肯定很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就在剛才,你下意識地把手放在後腰皮帶上。”
杜承淮不以為然道:“那又怎樣?”
“那是拔槍的反射動作,杜大少,我想不用我再說下去了吧?”張晟高冷笑道,“據我所知,你在田市長大,即便之前上過軍事學校,可後來一直跟郝龐在一起上學,並沒有接受多少軍事訓練,更不可能會下意識地拔槍。所以,你只可能是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我說的對嘛,杜長官?”
杜承淮神色愈發冰冷,嘴角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而且你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郝龐,因為上輩子,是你負了他!”
“夠了!”杜承淮氣場全開,渾身散發著冷氣,彷彿要冰凍周遭的一切。
“惱羞成怒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杜長官要是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完全可以提出來,我洗耳恭聽。”張晟高直面這種冰冷的氣場,卻絲毫不顯得慌亂,還有心思煽風點火,不得不說,就這一點,他也算是奇人了。
杜承淮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手心。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釋懷。上輩子他跟郝龐擦肩而過,一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向郝龐表白心跡,有分隔兩地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太天真了。
他以為放棄走軍政這條路,就能得到自由,他以為他可以給郝龐他想要的生活,可他卻忽略了郝龐的感受。與其說郝龐是為救張晟高而死,不如說是他親手把郝龐送上了絕路。
杜承淮看向張晟高,臉上佈滿陰霾,“我的過錯,我自然會用一輩子去彌補。至於你,怕是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張晟高怒極反笑,“你不敢告訴郝龐你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你害怕,害怕郝龐因此責怪你,說到底,你還不是和我一樣輸不起?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沒有彌補的機會?就因為你比我先認識郝龐,就因為你篤定郝龐會一直愛你?你錯了,上輩子郝龐既然能對我有感覺,這輩子,他也一定會重新愛上我!”
杜承淮眼底浮上一層血色,他好不容易才和郝龐在一起,怎麼可能容許有不穩定的因素存在。他可以不問郝龐的想法,不問郝龐上輩子到底為什麼要救張晟高,可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能給郝龐一切信任,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有自己的立場。
說到底,失去過後的絕望已然演變成強烈的佔有慾,困住了他,也試圖困住他的愛人,郝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