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能理解宮川裕司。
真的。
就算不能理解,阿月也知道他還沒殺人,他跟島上的其他瘋子有一些區別,至少不會二話不說砍掉他的腦袋,但這不代表被捅了一刀的阿月不憤怒。
今晚莫名其妙的事情夠多了。
先是得知小蘿莉早死了,後面又被一群神經病輪流錘,最後還要被捅一刀。
明天還有一天才能離開!
現在就搞得跟大決戰一樣。
神經病啊。
阿月越想越氣,要不是關鍵時刻想到小蘿莉,勉強剋制住了怒氣,就要一斧子劈到宮川裕司的腦門上,讓他也天人合一,見見上帝。
“宮川裕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阿月捂著腹部,壓住心中怒火,道:“你的女兒鬼魂這兩天一直跟著我,她並不想你這個父親復活她。”
“別開玩笑了。”宮川裕司慘笑一聲,昏迷了一段時間,他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握刀的手慢慢也不再顫抖了,“我必須復活櫻子,就算她不願意,我也要復活她,這是我虧欠她的,你是個不稱職的母親,但我,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我沒有保護好她。”
“我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那你有沒有想過!”阿月指著放在桌子上像是精緻杯子一般的人頭,“櫻子活過來就這副樣子?這是你女兒?沒有軀幹,沒有五官,這t就是個怪物。”
宮川裕司看著人頭,愣了一會,似乎有些動搖。
一個人變得偏執後,總會忽略一些事情。
“不會是怪物。”宮川裕司的神色重新變得堅定,“木童先生的兒子也活過來了,他會有辦法將櫻子變得跟以前一樣,一定有!”
同樣,一個人變得偏執以後,也總是很難改變。
阿月真的無話可說了。
“我和你結婚將近有五年了,一路走來,我都在拼命往上爬,工作工作,一直都是工作,陪你和櫻子的時間很少,你出軌,找牛郎,這些我都可以放下,這是我虧欠你的。但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知的話,或者對櫻子還一點點眷念的話。”
“求你讓我殺你。”
宮川裕司看“妻子”沒有反駁自己,向前走了一步,開始勸說了起來。
“我有一個問題。”阿月笑了笑,“你所謂的復活,是不是一定需要櫻子的頭顱?”
“……”宮川裕司看著雙手拿起斧頭的阿月,剛開始還露出如臨大敵的神色,等他注意到阿月看向人頭時,神色就變成了驚恐。
“你要幹什麼!?”宮川裕司聲音都變調了。
“抱歉。”阿月在心底默默跟櫻子道歉一聲,猛地揮起斧頭。
他不想再看家庭倫理劇了。
“啊!!!”宮川裕司發出幾乎響徹天際的尖叫,撲向桌上的人頭。
但慢了一步。
阿月斧頭落下。
櫻子的頭顱連帶桌子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頭顱沒有鮮血流出。
裡面早就被挖空了。
宮川裕司飛撲到櫻子的頭顱旁邊,自己的腦袋還撞在了消防斧的尾端上,頭破血流。
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痛哭著,哀嚎著,拼命想要將被劈成兩半的頭顱合在一起。
但都是徒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