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殘骸邊氣味混雜,卻唯獨沒有一絲氣味是屬於柯頌的。
留下的鼠兔已經被不知名的動物吃幹抹淨,連骨頭渣都沒有剩下,只餘下一些血跡。
珍珠看著血跡出神。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行為過於矛盾。
這片領地過往不是沒有入侵者,她為了守護自己的領地往往都是大打出爪,期間也不乏有受傷嚴重的情況。
守護自己的領地,驅逐入侵者是每一隻雪豹應該做的事。
珍珠從別的雪豹爪下奪走這片領地,然後驅趕了不下六頭豹子守護它。
那天她也只是遵循了血脈裡留下的傳統,把擅自闖入領地的公豹子趕走。
本也只是一次普通的驅逐,這次珍珠卻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大概是相比起入侵者,柯頌更像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陪伴者。
習慣了他總是出爾反爾偷偷回到這裡,現在突然消失了,珍珠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可惜那隻公豹子只是她生活中一個特別的過客,大概永遠不會回來了吧。
珍珠坐在原地出神,大尾巴盤在身前,歪著腦袋心不在焉地想著,或許她可以找一個新朋友?
住在南邊兒山谷的豹子前段時間被一頭年輕的公豹子趕走了,北邊住著的一頭老公豹。
連線珍珠領地水塘的河流之系就是從南邊延伸過來的,那頭年輕公豹子的領地同樣富饒,至於北邊兒就沒那麼好了。
大部分都是懸崖峭壁,草植稀疏,就連岩羊都不太喜歡那兒。
住在那兒的老公豹曾經覬覦過珍珠的地盤,被她暴打一頓然後才被迫在北邊兒安家的。
現在每次看到珍珠都滿臉驚恐,連連後退。
鬆鬆說過好朋友要互通小名,然後相互陪伴,分享食物。
她沒有過好朋友,但她曾經和媽媽待在一起時就是這樣,那是一段很難忘的時光。
珍珠低頭思忖著,北邊的老公豹很害怕她,大機率不是一個成為好朋友的絕佳物件了,南邊兒新來的豹子她不熟悉,應該可以試試。
對了,鬆鬆好像就是被她往南邊兒趕了。
她還沒見過自己的新鄰居,或許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接觸一下,順便找一下鬆鬆,別讓他被南邊兒的年輕公豹咬死。
珍珠打定了主意,便順著那天晚上驅逐柯頌的路線出發,準備到南邊去看看。
現在時過中午,春天的太陽還沒有那麼毒辣,但也豔陽高照,陽光直射在光禿禿的石頭上,將石頭照得熱乎乎的。
以往珍珠在這個時候一般都會趴在石頭上曬太陽,傍晚的時候才會狩獵和尋找食物。
自從遇到柯頌以後,她的時間就被打亂了。
現在被太陽一照,珍珠又開始昏昏欲睡,腳底下軟乎乎的石頭引著她迷迷糊糊往上面躺,臨睡前咕噥了一句:
“還是晚上再去找鬆鬆吧。”緊接著就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