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決定用最樸素的語言回答她:
“額,大王就是……整座山頭的老大!”
雪豹有領地意識,老虎也有領地意識,老虎是山大王,這裡沒有老虎,那雪豹應該也是山大王吧?
珍珠眯了眯眼睛,仔細品味了一下柯頌的解釋,隨後高高仰起頭,聲音愉悅: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大王!”
柯頌撥出一口氣。
珍珠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算不上太友善,只有拖在身後的長尾巴,那微微翹起來的尾巴尖兒才能暴露出一點心思。
柯頌在她居高臨下的目光中有種案板上的魚正在等待命運裁決的荒誕感。
就在一天前,他甚至還在人權至上的人類城市裡,蓋著暖和的被子呼呼大睡,現在就已經匍匐在一直野生動物的爪子下,祈求她留自己一命。
額,雖然他本身對這頭剛才差點咬死自己,現在或許可能要咬死自己的漂亮大貓生不起一點惡感,但生命沒有保障的感覺還是讓他心生悲涼。
珍珠嘴邊的鬍鬚抖動著,終於施捨一般放了柯頌一條生路:
“你是一頭有意思的豹子,好吧,那我就留你一命。”
得到這句類似生命保障的話,柯頌大大鬆了一口氣,但他的開心沒有持續多久就再次被打散。
珍珠站起身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繼續道:
“雖然放過你,但是,你必須離開我的領地!”
柯頌呆了呆,珍珠朝著他露出自己鋒利的牙:
“這裡是我的領地,所有的獵物和水都歸我所有,你不許再靠近這兒,否則……”
她呲了呲牙:
“下次,我可就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你了!”
話畢,她收回了牙齒,端正地坐在柯頌面前,翹起的嘴邊隱約像是在笑,聲音冷淡:
“你走吧。”
柯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走?他能去哪兒?
離開了這塊領地,然後去到另一塊領地,見到另一頭豹子?
誰能保證那頭豹子會像她一樣對他的尾巴感興趣?!
更何況這裡荒山野嶺,他連去哪都不知道。
珍珠舔了舔爪子,瞥了一眼一動不動地公豹子,冷聲催促:
“你怎麼還不走?”
柯頌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心情。
不管怎麼樣,至少能活還是要繼續活的,至於活到什麼時候,嗨,到時候再說嘛。
於是他站起身,轉身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走。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珍珠眼裡染上一層危險的神色,滿是威脅地盯著他,卻見公豹子扭過頭,用因為疼痛而帶著抽氣聲的聲音道:
“我叫柯頌,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