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楚升言語輕鬆,似也並未在意,畢竟自己才是求人的,自然是客隨主便。
青守又說了三兩句話,旋即便將那少年也喚入了木屋中。
楚升左右望了望,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收整了衣衫,想要收起藥酒,卻也不禁有些其他想法。
這東西的藥性濃郁,便是楚升這個外行人都能感覺到,還真如那破落老道說的一般,切是一好物什。
只是用作阻礙毒發,若不用來修煉所用,可真有些浪費了。
若是順利,還需問一問毒醫才好,畢竟對方才是內行,想來也有更多施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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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當中,青衫儒士打扮的毒醫卻微斂眼瞼,面上表情不定。
青守與餘庚二人皆侍立一旁,安靜無聲。
辣手毒醫曾為五毒主之一,青守同他所言,除卻敘舊之外,自然是五毒教壇覆滅一事。
其人聲名不彰,武功不高,但一身毒術卻當真是出神入化。
彼時那苗女初來,所帶來苗寨當中毒術一道,所授者不過兩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那老十人之一的古休;而另一人則是他毒醫司灤。
不比古休性子暴躁,更像是個武者般;司灤其人家室本為幷州一小有名氣的醫林人家,其父輩正是一郎中而已。
可幷州偏僻,法度不及,他父親雖然妙手救得多人性命,卻總不免失手。
這世界哪有現世那般公平,也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足以打包票便說可以挽救所有病人;但現世的醫生至少若無己身過錯,沒能從死神手裡搶回人命,誰也怨不得什麼,更少有受到遷怒。而這世界的郎中可就艱難了,若只是尋常百姓之事倒也好說,偏偏他父輩被召去醫治那一府知府。
這知府也是個妙人,自上任以來,為民不曾做得半分事,撈錢倒是撈得不少。
且其人體虛脾弱,一身肥膘都是虛胖,偏偏又是個色中餓鬼,常常是流連煙花之地,夜夜笙歌不斷。
常在河邊走,倒是哪有不溼鞋的。如此不加節制,倒也只是應有之意,其人便倒在了一娼妓床上,得了馬上風。
等到其父被衙役匆匆驅趕過來,這頭豬便是身子都涼了半截,正是菩薩臨世也救不得了。
可誰人理會這般事,一府父母官死在娼妓床上,若是傳出去可真是名譽掃地。
所以,理所當然的,司灤父親便背了這口結實的黑鍋,以醫治不當,謀殺之名處置,牽連得一家都要被斬。
司灤走脫,因緣巧合之下便是入了五毒教,他本來自是個好讀詩書的少年,更有醫術的底子。一來醫毒本就想通,二者他們這般邪教當中,武者多,可要找個識文通字的讀書人,還真就是少。
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真要造反,沒有秀才也是不成。
五毒教倒沒個造反的心思,但一教派想要壯大,若是沒有一兩個計謀百出的人物出謀劃策,憑藉一群武人熱血上頭,只顧打殺,被人坑死了都絲毫察覺不到。
且那苗女不識漢字,司灤正是教會了她漢家文字禮儀,由是也得到重用。
他性子不好殺戮,更喜歡讀書寫字,鑽研毒術醫道,因而雖然在五毒教中身居高位,卻少有出手,只是經常出謀劃策而已。前文所述,古休領五毒教時,勢力橫壓天台寺,這其中便少不了他的計謀。
畢竟後者強雖是強,可一個動輒惱怒之下衝入中原鬧得一通的傢伙,要他來管控如此大的宗派組織,當真是強人所難了。
後來古休退位,司灤便也順勢而走,便隱居在這村落附近的毒谷當中。
他與古休交好,那老傢伙便是經常過來串門打秋風,前些時日,可不就將他的瀧袖給拐了過去,說是沒事挑弄著玩,也不知會不會還回來...
本來想著便如此寄情于山水之間,這般如隱士般過完後世,也是瀟灑,不曾想老便老了,偏偏又起事端。
青守低眉垂首,面上隱隱有淚痕掛著,“未能保我五毒教基業,青守有愧...”
“與你無干...”司灤吐出一口濁氣,抬頭望著木屋頂端,一時無言以對。
綠袍老蠍、花背老蛤二人叛離,當真出乎意料,縱然是司灤聽到這一訊息,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五毒教教主之下,乃是五毒主各自轄制一部毒眾。
綠袍老蠍、花背老蛤、赤衣吳公、藍衫簷龍,同他青手蛇醫,皆是同古休一輩的人物。
彼時古休打出五毒教聲勢,正是他們五毒主輔佐左右。
後古休退身,他也隨之隱退,但還有其餘四人在,繼續輔佐現任教主,也就是那苗女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