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亦是落不得這般輕鬆,楚升回去之時,便總感覺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有幾分怪怪的。
隨後,他更是被左老夫人叫過去,好生盤問了一通;這廂老人家在上,楚升只得是做小,對老人家的問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到過了許久,才被臉上說不上是喜是悲表情的左老夫人打發了出去。
不過與昨夜險情來說,這些都不過只是小事罷了。
兩日之後,那崔應聲只得是空手而歸,自滿是晦氣的出了寧州城而走。
陽盟主的死訊便也是被髮往整州,其人屍首也是被眾英豪搶來,便是那把烈陽劍,都已然是歸於原主。
由是,陽炎彬這才悲極而泣,自此扶棺歸於陽鄉,他將在鄉梓間葬下己父。
這番年頭,人之已死,卻是須得停屍七日,而後入土為安。
而這七日之間,便也正是有寧州各處府境武林人士聞聲而來,均是前來送別陽傑陽盟主。
又有天台寺高僧圓融和尚所在,便本是近兩日方至寧州城,本是為傳揚佛法,開談論佛;但聽聞陽盟主之事,便也亦是前來做得法事,送陽盟主英靈而去。
小小陽鄉,本是一籍籍無名的尋常村落,但這廂時節卻是熱鬧非凡,各處武林中人盡皆而來,四處皆是提刀攜劍者一眾。
陽傑其人,在寧州盟主任上,當真說不得是做得非常出色,一切也不過是說勉勉強強。但他為義而死,卻更也是令人心中震撼,原本心中對他頗有微詞之人,也盡皆是無話可說;寧州各處門派勢力,均是遣弟子前來送別,這便是禮不可缺;更甚者乃是掌門親至,反倒是成了寧州武林的一次盛會。
這些人當中,有幾分是真心相送的,恐怕便是連三五分都無吧。
更多親自到來的掌門,卻為的是乘此機會,四處拉攏人心。
陽傑即已身死,而寧州武林盟主之位乃是不可長久空缺,一些資格足夠的人,便都是忍不住心動,早有些各處博弈手段,紛紛在暗地裡準備著。
當然,這種行徑倒也說不上可惡,只能說人性本就逐利,眾人暗暗相爭,誰也說不得什麼。
但有一人,卻是當真令人咋舌。
那正是在頭七之日,眾人方送往陽盟主落葬入土,祭奠儀式已結束,歸來之時便有一素席在,眾人盡皆默然落座就餐。
其人尚在之時,在場眾人倒是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其人已逝,眾人盡皆是有種失落在心頭,一時竟也是寡淡之極,盡皆無聲的用餐,氣氛沉重壓抑。
但卻有一席,乃是依舊高談闊論,惹得眾人紛紛舉目望去。
楚升身側便有一人道;“那盡皆是陽傑盟主曾經的友人...”
“呵...什麼友人,不過是三個涼薄寡意之人!”又一人呸了一口,痛聲道:“此廂時節,人盡悲痛,他們確實喧囂不已,像什麼話!”
“對啊,那霹靂刀閆裕、摧山掌遲鈞、靈猴拳吳謹言,如此三人實在太過無禮。”
楚升也停筷望去,彼處正是有三人,乃是談笑依舊。
而尺木山掌門吳謹言,正在其中,和往日的兩位好友乃是談笑風生,面上紅潤,嬉笑非常,當真是連半分掩蓋的姿態都無。
那三人所處一席,盡皆是些攀附他們三人門派的小門小派掌門,由是更有人諂媚道:“三位掌門曾也是陽盟主好友,現其人身死,惹得我等追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