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老車伕慢慢的離開院落當中,脫離了長鞭束縛的幾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分明是以生死相爭,為何到了這廂關頭竟然就這麼被輕飄飄的放離了?一切便真的就這麼兒戲?
陸菱紗皺著秀眉思索了一會兒,卻沒有什麼頭緒,便也只是上前衝楚升道謝,其餘四人也是慌忙上前。
說來車伕秦其實並無殺心,他們五人也有些領悟到這一點。但無論如何,表面上能夠保命脫身,卻還是承了楚升的人情,便不得不感念在口。
那瘦弱青年立在原地想了想,回想到先前自己的行為,四位同伴都若有若無的和自己保持著距離,他臉上便不由得滿是慚愧的意味。只是那腦袋一轉,目光落在了主房當中,其人便忽而開口道:“那人即已離開,如此說來,這裡便是空無一人...我等何不便乘著這個機會以競全功!?”
為了挽回顏面,這會兒他倒是顯得大義凌然起來。
但幾人卻都是面上稍有猶豫,他們得人高抬貴手才保得性命,等其人一轉身便繼續去殺人?未免也太過不知進退,舔著臉皮了吧。
陸菱紗心中也是這般以為,便蹙著秀眉猶豫道:“似是...有些不妥。”
瘦弱青年便拿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奮力爭執道;“如何不妥...成大事者不可拘泥小節!”
“其人就躺在房中,我等乘著這廂空檔前去,只要殺了此人,便是為天下死難者復仇,正是義之所向!”
這歪理也真是歪到了不知何處去,而這份手段卑鄙卻也的確是卑鄙。
然而這人勾畫出的美好前景卻是惹的人頗為動心,其中一人便蠢蠢欲動道:“顧茂才說的也的確在理,如今一切便是唾手可得,真要是就此離去...”
“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正真,你以為呢?”
那顧茂才便把目光轉向第三人,後者微低著頭,他倒也是有幾分羞恥之心。
可這大好機會便在前方,又要如何能夠捨棄,此次真要是錯過了,恐怕一生都再也是等不到下一次機會了。
由是其人心中轉圜數週,鼻息都不禁粗重了幾分,也還是重重的點頭應下。
“小師妹?”
年齡最小的少女卻沒有什麼主意,只是站在陸菱紗身旁,脆生生的道:“我聽師姐的...”
“陸師姐!”顧茂才急急喚了一聲,見陸菱紗還在猶豫,直催促道:“這哪有什麼不妥,你別被這無足輕重的羞恥感拖住了才好!”
“如何殺了其人,這方法誰人又會知曉?就算是知曉,又有幾人會在意?”
“只要我們殺了其人,我等俠名乃是傳揚十九州,這如何可以等閒視之!?依我來看,這事便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他勸了一會兒,可陸菱紗還是沉默不語,便不禁氣急,跺腳道:“她不去,我們去!”
說著,其人便領著其餘二人,盡是要提劍上前,只是剛走了方方有得三兩步,一道青鋒卻擋在了他面前。
三人面面相覷,便是陸菱紗也抬頭望來,有些詫異的看向楚升,卻聽到顧茂才氣急敗壞問道:“你這是要意欲何為?”
“人不可不知收斂,不明廉恥。”楚升手執長樂劍擋在前方,輕描淡寫道:“那老前輩是因我的緣故放你們離開,但你們若絲毫不知進退,還要乘著間隙闖入其中殺人,我日後又有何顏面對他?又如何在江湖立足!”
“沒有顏面,不去面對他即可!”顧茂才拔劍上前,猙獰道:“你讓是不讓!?”
“可笑...這就是峨眉弟子嗎?”楚升面露譏諷,一身氣勢頹然而起,非但不曾讓開,更是上前一步,直直逼視其人。
“不明禮儀,不知廉恥,上一刻我仗義救下你們,下一刻便衝著我張牙舞爪?”楚升聲色俱厲,怒聲喝問道:“恩將仇報,就是你們峨眉派的作風!?”
“噫...”顧茂才毫不在意,坦然自若道:“所謂比劍定生死,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誰人都看得出來,那老前輩已經有放我們之意,你也不過只是作了個臺階下,真就要以恩人自居不成。”
說著,他扭頭看向一側,問道;“承餘,你以為如何?”
其人面上訕訕,這番話終究是說不出口。
陸菱紗看著三人一時進退兩難,臉上也是無奈的表情,只是牽著小師妹的手,搖頭道:“我們走吧...”
這就已經是表明了態度,對峙了片刻,楚升又放緩了語氣勸說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總是九千歲該殺,但魏長卿就因為這份抹不去的干係也該殺嗎?”
他看向這幾人,目光逼視的三人都訕訕無言。
楚升再道:“我且再問你,就算是殺了其人,你們又能如何?所謂名揚天下也不免太過想當然了吧?”
“你以為九千歲其人便是會放過你們,會放過峨眉?還是莫要給自家門派帶來滅門之災的好!”
三人盡皆默然,陸菱紗見三人被楚升唬住,長嘆了一口氣便拉著小師妹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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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自家大師姐離開,終究也是長嘆一口氣,便折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