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甘縱有言,還心丹取心頭血煉製。所謂‘心頭血’也並非是字面上指從心臟取血,而是心所主之血,其來源於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在心氣的推動下,通八脈流注全身。而這心頭血中,則是蘊含有微弱的先天之氣,每個人體內都蘊含的天生之氣,為習練的內力的基礎。
由是一想,楚升心中便已然猜到,這還心丹獻給那所謂的神秘教主,其人則定然是一個外景之境的高手,少不得便是六脈之奇經境界,也有可能是為了衝脈通任督的高手。
至於還血丹,其效用則是比之還心丹普通平淡了不少,但也是延年益壽,補血養氣的丹藥,則是被肆明山分為兩用。一者用來獻給浦陽城府境內諸多門派,這才引得眾門派對府境內這樣一個綠林勢力視而不見,引得其慢慢坐大;再者則是用來己用,便是習練那邪門功法、刀法所耗。
楚升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但也是依舊補充似的詢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洞中有三人,與平常的匪徒不同...”居衡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倒是和您身側跟著的那人很像...”
“那便是如邱塗一般了...”楚升點了點頭,關於肆明山上高手,他接連問了多人,有山下匪徒,有寨主甘縱,但前者在寨中地位較低,接觸不到什麼,便是提供的幼童資訊都錯漏了不少。而甘縱其人,未嘗沒有隱瞞真實情況的心思在裡面,好教楚升判斷錯誤,陷在其中。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楚升有人皮面具這等工具,並未莽撞動手,直接攪得山寨不寧。反而是頂著他的身份先摸清楚寨中底細。
“明面上的底細,原三大寨主,鄧明已死,又有李應、董平仍在。”楚升心中暗自思量著,仔細揣度,“暗地裡的水中,甘縱、邱塗管外部聚匪引眾一事,前者已死,尚有後者在。”
“又有煉丹一方,範老狗其人雖然看上去邋遢非常,但一手煉丹的手法想來不賴,而這手段非是道門丹鼎派不可習得...想來其人手上功夫定然也是不弱。除此之外,又有三人守在洞中,負責暗地戒備...”
“如此七人...都絕非好料理的。”心思轉圜間,楚升已然下了決斷,便按下念頭,溫聲道:“且安心,我既然是費了心思潛進來,便正是為了替天行道而來。”
“往日如何,你且依舊如何即可,我心中已有思量。”
居衡又謝過,楚升便又寬慰他片刻,便要先行離開,只是將走之時卻還猶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此事且不可外說...”
居衡點頭應下,道:“大俠且自去,在下曉得應當如何處置,必不會讓訊息走漏。”
這是個行事沉穩的少年郎,楚升其實也並不太過擔心,但心中方才的念想又迸出,他便道:“不必如此稱呼,我乃是落龍城府境內三山十三峰龍首門掌門,君子劍楚升便是。”
居衡躬身行禮,“在下先謝過楚掌門搭救...”
楚升想了想,也還是問了出來;“出得此處,可有去處?”
居衡愣了一下,但依舊老老實實道:“家門被屠,無處可依...”
“可有志於科舉?”
“不滿楚掌門,家父為一商賈,便常寄託厚望於我,望我一日終能金榜題名。彼時我雖年幼,但也總算不負所托,神童之名鄉梓皆聞...”居衡悵然的說了一句,卻轉而道:“只是經此一役,家門被屠,四年囚困...我也就棄了科舉的心思,日後若有機會,便想轉往武途,手執長劍才能護住己身,不至於使禍事再起。”
“如此甚好...”楚升點了點頭,目光炙熱道;“既是如此,你我又兼得有緣,可願隨我上山,歸我門下?”
沉默...
居衡低頭不語,這是個心中有方寸,行事有度衡的年輕人,楚升也不引誘強逼,只是靜靜等他決斷。
片刻之後,此人才終究是道:“敢問楚掌門,山上其他孩童,楚掌門心中可有處置?”
“待得事了,便自然由此處官府送其返家。”
“若是如我這般,無家可歸呢?”
楚升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試探於我,無家可歸之人,可送入我龍首門武館,依往日規矩,拜入我峰門。”
“那那些...”
“身有殘疾的,若原家中還願奉養,那便送歸家中;若無處可歸,箇中有資質的便依舊如之前;若資質平平的,便於峰上為僕。”
“須知,我峰門之上也是不養閒人,雖他們有此遭遇讓人心痛,但總歸不可依著別人過活。”楚升淡淡道;“這樣的回答,你可還滿意?”
居衡沉默片刻,忽而單膝跪地,口中道;“弟子居衡,在此謝過掌門恩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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