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鶴群二人此刻心境何其複雜,卻也都按下不表,此處不便贅言。
且說那邢之南,雖是負傷而走,但卻也絲毫不曾停留,直帶傷便往明珠山去。
明珠山上,多為女弟子,他亦不失禮,謹言慎行。便在巡邏的女弟子帶領下,見到了明珠山當今掌門奉珠師太,將自家掌門交代的話一一告知。
其人自然大喜,便自命有定珠師太領門下多身中寒毒,猶在苦苦掙扎的弟子往龍首峰走將一遭。這便足有四五人之數,皆是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俏臉卻面白如霜,身上更是抖得好像嗦糠般,身披著厚厚袍卻依舊身體寒冷似冰。
這四五位女弟子卻是被用擔架抬來的,也是明珠山門內氣氛不似尺木山那般,更多了幾分溫情。眼下四五位身中寒毒的女弟子,卻是有守珠師太以內力施加,略略緩解寒氣侵蝕,這才得以苦苦撐著。
邢之南帶來的好訊息,自然是讓明珠山內弟子掌門欣喜不已,卻是中有寒毒的幾位女弟子皆都是直系親傳的弟子,乃是明珠山下一代的根基所在。另則...那位定珠師太也是身負寒毒,只是她內力深厚,倒也還足以應對得當,不似這般嚴重。
既然有解法,那眼下眾人自然恨不得背插兩翼,直飛去龍首峰。於是便急急忙奔下得山,又要絲毫不停留的朝龍首峰而去。
邢之南便在此處與眾人分別,他卻是要往又一處山門而去。
這一山門,卻乃是那三山當中,門內子弟最為稀少,又極少下山走動,甚少在外露面,頗有幾分神秘色彩的飄翼山。
聽聞此山當中,連同掌門長老在內,人數極少,甚至連尺木山中弟子人數的一個零頭都比不得。但縱然如此,飄翼山山門卻也在三山十三峰當中佔得極為重要的位置,雖然甚少有門中子弟下山走動,也不喜爭鬥,但卻任是誰人都不敢忽視飄翼山的存在。
此山中門人極少下山,也極少有外人登山,對飄翼山山門內部的情況,俱皆都是知之不明。
這便也有可能更是龍潭虎穴。
因此,邢之南當時安排之時,便將其餘幾個小子都散去其餘十二峰,他獨自往走拜會三山。
定珠師太見他身負有傷,卻還要四處勞頓,便是慈眉善目的勸阻道:“那飄翼山山門不比我等,其門中神秘,弟子似正似邪,難以分辨。其山上又是林木深邃,常有走入其中者便再也回返不得,又曾有聞飄翼山門乃有令下,非是門中子弟不可肆意登山,否則將視之為敵,必不留手。”
“這等不知禮數的惡人居所,還望你莫要以身犯險。”
這話也是讓邢之南心有猶豫,頓了頓問道:“敢問師太,當日那場大戰當中,可有飄翼山門人下山參戰?”
定珠師太雖然是不願意讓他冒險,但本人卻也是個正氣之人,她是出家人,也不打誑語,更是撒不得慌,有一說一道:“聽聞我山中弟子回報,飄翼山便也有三人曾下山參戰,其中二人安然得歸,臨末一人似是負有重傷。”
傷,便是玄冰蝕掌;亡,便是玄冰蝕拳,既然是負傷而歸,必然也是中有寒毒。
邢之南是個務實的人,今晚已經跑遍了三山當中的兩山,怎可以臨末最後一個飄翼山便不去拜訪?若是那山門中人真因為寒毒爆發而亡,飄翼山人會如何想他龍首峰?卻還不是視他們為死敵...
“既如此,那在下也是不得不去走將一趟了。”邢之南抱拳道:“在下抱善意而來,想來不會有問題的。”
定珠師太見自己也勸不得,只是叮囑道:“既如此,你定然要小心行事,不可魯莽,那飄翼山山門中人行事無度,不可以常理相論。”
邢之南慎重的點頭,就此與明珠山眾人告別,自轉往飄翼山去。
望著那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間,定珠師太也不禁讚歎道:“那龍首峰掌門不愧於君子劍稱呼,門下弟子行事,亦是秉禮有度。”
她身側,便有一個清麗秀雅,姿容甚美的女弟子聽見此話,面色不知為何微微泛起紅暈,略略的低垂著腦袋,心跳也是不禁加快了幾分。
“青艽,你去隊尾,護著大家不要落隊。”定珠師太並未察覺,也沒有心思想到她身上,只是隨口吩咐道:“我們要儘快趕到龍首峰,那君子劍不偏不倚,對三山十三峰都一碗水端平,想必峰上也是極為熱鬧,我們先一步到達便快人一步,這事半點都緩不得。”
“是,弟子明白。”
那喚作青艽的女弟子急急應下,胸腔的心卻跳的飛快,就著夜色掩住面色的嫣紅,轉向隊伍尾端去了。
而在另一邊,有定珠師太的話,邢之南因而更加謹慎幾分。他撕下一塊衣襟布帛,簡單包紮了傷口,旋即提起內力往飄翼山而上。其山巍峨,多有險峻奇石,竟也沒個正經的上山之路,處處都是深林灌木,邢之南一頭扎進其中,兜兜轉轉一圈,卻好似個沒頭蒼蠅一樣,便是連南北西東都分辨不得。
他張望不停,但頭頂卻是鬱鬱蔥蔥古木終究是難以追尋方位,因而那目光隨即便落在了一株枝杈繁茂的參天大樹上。乃提起內勁,身輕而起,驀地跳將起來,一手抓住了樹幹,緊跟著借勢攀援而上,如同靈猴一樣踩在樹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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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末端的枝杈寬大,邢之南不做停留,腳掌一踏一轉,身形便提勁而去,跳動之間已然是慢慢往這株參天大樹高處攀去。而這越往高處,枝杈就越是狹窄細小,他腳掌踏在其上,夜風吹來,身形也不由得左右搖擺起來,便伸出雙手小心的維持著平衡。
只是這樹杈卻也並非是在頂端部位,繁茂枝葉依舊遮蔽視野,他更欲往上攀登,但在抬頭時卻面色一滯,“啊”的叫將一聲,整個人更是將要從枝杈上跌下。
畢竟也是習武之人,反應能力也是迅疾,一腳踩空身體下墜時,他已然是一手攀住了枝杈,便吊在半空當中晃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