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峰間走動了一圈,楚升回到院子裡時,便看到老僕正在忙碌著從外面移植一些野花到院中,身上已經弄得有些泥點了,但卻是蠻有幹勁,一趟一趟的跑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疲憊一樣。
見到楚升看了過來,老僕便也是做了一番解釋,卻是這主意他早就是有了。本想著入春便做,但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老掌門死後,門派像是經歷了一場寒風,一副將死未死的地步,他自然也沒了那個心氣。但昨晚看到楚升創得拳譜,門派又恢復了穩定,雖然不似之前那般強勢,卻也有向上的態勢,這心思便又動了起來,他人老了便在院子裡種些花草,也算是培養些興趣。
楚升笑了笑,也沒說些什麼,只是看著他小心的將一株株花草遷移過來,看了半晌便自又轉去了外面。
這老僕卻是不簡單...
然而他雖然底細不明,但卻始終沒有惡意,楚升便也沒那個閒心思去理會一個老人的事情,便只當不知,且讓他就待在這龍首峰也是可行。更何況,這老人自楚升記事時起就待在山上,陪伴他們父子至今。若是心有不軌,早就可以施行,然而在前段時間門派最為動盪的時候,他卻也沒有離開,便知這老人心中並無不軌之心。
或者說...這楚升乃至整個龍首門,都不是這老人的目標。
既然如此,又何必平白管這些事情,惹禍上身?
峰上晨霧已散,但也是空氣清新,楚升深吸了一口氣,在林間站立了片刻,卻是突然拔劍而起。
長劍青鋒,楚升一身白衫,伴著晨曦的日光揮舞之間,卻是猶如一幕縹緲的風景繪畫。
催動內勁,長劍好似一條游龍般左右翻騰起伏,然而長劍一通揮舞之後,楚升卻就收劍挺了下來,劍眉微微的皺著,似是在思索琢磨著什麼。
“為何總有種只是在臨摹,而未得其箇中正意的感覺?”楚升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著那劍法的一招一式,自己又重新抽劍而出,這次只是一招一式揮舞著,劍招速度不快,與腦海中那揮劍的身形相比,倒也並無太大的偏差。或許僅有的,就是對劍招的熟練度不足,但問題卻不在這裡...
但,卻總歸是缺少了點什麼。
這卻是楚升在修習自“郝山房”得來的新劍法,那劍法一招一式似是被烙印在他腦海當中,若是心中一念,便有所推演,供他隨時習練。因此,這熟悉感自然是極強的,楚升倒也沒必要將劍招一一比對,而是隨心而起,便可將那劍法招式大致的使出。且那劍法當中,亦帶有內力運轉的途徑方法。若是這劍法招式並無問題,那麼問題便在於內力執行的方面了。
然而再演練一通,楚升這次格外注意對內力的運轉,但看似與劍法當中記載不差,然而卻依舊總感覺有些不得要領。
楚升皺著眉卻又思索不明,乾脆暫且拋下對內力運轉方面的疑惑,而是凝神一招一式的演練劍法,腳步四平八穩,出劍平穩居正,不緩不急,不偏不倚,一套劍招下來,卻顯得頗為平平無奇,在楚升看來若是沒有那份內力運轉的法門在,甚至連自家的七式回頭劍都比不上。
有了這個體悟,倒是讓楚升心裡有些失落,更感覺有些白白浪費了那麼多點數,換得這套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劍法,倒不如存在那裡積少成多才好,日後好換的心法功法才好,想到這裡他更是有些感嘆。
“都怪昨晚太過沖動,換得這份劍法,也不過是尋常劍招,幾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是矣。”心中嘆息,楚升望著山間一片碧綠,那幾分鬱悶的心情也稍微好了那麼片刻。頓了半晌,他終究還是深吸了口氣,振奮起了精神,換都換來了,那已是木已成舟,自己倒不如好生修習,畢竟習會一套劍法,總歸是比無好。
想到這裡,楚升復又抽劍而出,一招一式演練劍招,如此足有十數遍,等到他一身白衫被汗水打溼,整個人都有些浸入劍招之中,他手中平凡的劍招與腦海中所演練的終於是一般無二,這套劍法的一招一式,他已然是醇熟於心。
“呼...”青鋒歸鞘,楚升駐劍喘息著,身體肌肉都有些發酸,汗水自額頭留下,劃過劍眉,掠上眼瞼,又滴入眼中,倒有些酸澀的感覺,他目光向東而望,明日越過山巒,金色的光輝傾灑人間。
用汗水浸溼透的衣衫擦了擦臉上汗水,有些蹭進了眼中,一瞬間眺望的視線所及之處盡是金色朦朧一片。片刻後眼睛稍微適應,又恢復了正常。
楚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讚歎與豪情,正陽懸於天際,將光輝披澤眾生,驅散黑夜間的魑魅魍魎,浩然正氣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