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屹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即便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也能想得到他的心裡何等矛盾。
實際上,對於相處不過一月有餘的陌生人來說,談不上什麼深情厚誼。而他自幼受教也不提倡這些氾濫的情感。
對於偷來的禁果,小太子大概是見之不解,嘗之味甜,享之虧心吧。
老太太又叮囑了一大堆,見小太子看著她不做聲,便將背上的包袱脫下來遞給小太子:“習道辛苦,娘做了些幹餅,若莊上不能果腹,可以充飢。”
見老太太抹了抹眼睛,笑了笑,強忍不捨的轉身走,小太子隨後還是勉強開口叫住了她:“親母,兒得空自當歸家探望,望珍重。”
老太太背對著小太子點了點頭,良久答了一聲‘唉’,沒再回頭。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但莫名讓人感覺蒼老了許多。逆著夕陽,佝僂的背影像滴染的墨跡,漸行漸小,融入遠山之中。
“爾速來治傷矣。”身後的老大夫看著小太子血跡洇溼的衣袖無奈喊他來包紮。
小太子卻回絕了老大夫,只要了藥和白布來,說自己包紮即可。
老大夫看他如此執拗,也只得隨他。見他目光在自己身後找來找去,老大夫只道剛剛那冒冒失失的小夥子已經走了,說是回北院客房了。
小太子向老大夫施禮道謝,隨即拿著藥離開了。
久屹其實很佩服這小太子,短短几天的時間,他便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文士。舉止動作,甚至細小的行為習慣、神態,都做了徹頭徹尾的改變。妥妥的將書生二字掛在了身上,讓見者深信不疑。
不過,他在比試中的表現可就不怎麼‘書生意氣’了。
這件事一定和小太子的計劃有關,他需要的不僅僅是利用陳兼的身份潛入仙人渚,更需要在仙人渚有一定地位和名聲來便利他行動。
但這其實不利於他隱藏身份。
到目前為止,還未見仙族聯合湛妘氏族一道對小太子進行畫像海捕,只能說明確如久屹推測,仙族同人界修仙道的兩大氏族中的白氏交好,但與湛妘氏族卻有嫌隙。
其中緣由定然還有其他,但總的來說對小太子是有利的。
雖然小太子鋌而走險一頭扎進了法修堆裡,可如果低調些,情況總歸不會太壞。
但現在他為了爭取進入墨院的機會,表現的難免有些太過引人側目,雖然他及時收手,故意將第一的名額拱手讓人,但他這匹黑馬總歸是會成為談資的。
小太子拿著藥包正往北院走,忽然看向了東院的牆頭。
隨即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飛身翻過了東院的牆頭,一路隱匿身形,爬上了藥閣後那顆老樹的樹梢。
天色漸暗,未免犯宵禁,他動作極快。取出先前藏在此處的藥草放進了嘴裡。
這幾味菜藥味道極苦,像黃連混了蛇膽,越嚼越濃。
小太子躲在樹中,靠著樹幹,邊嚼邊解開手臂上的燒傷。
看著已經泛黃的傷口,久屹心下不由一沉。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炎症極大。
小太子伸出尖長的指甲,將傷口上的汙爛刮下。
劇痛引起的顫抖完全沒有影響他的速度,清理過後將口中的藥末塗好,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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