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滾滾雷聲,屋內金光晃動。劍氣凌空蕩起,呼嘯著圍著小太子席捲而來。
久屹上次見到這寒凌劍陣是湛暝用他對抗旱魃,當時他旁立而觀,只覺壯觀宏偉。
如今深陷其中,卻只能感受到時時襲來的強大壓迫。
周遭的幾個的桌案、幾架瞬間被剮的粉碎。寬敞的後堂吱呀呀作響,感覺很快便會被拆解開來。
這小太子也不慌,閃身躲避,速度極快。
和這些花樣百出的法術相比,小太子就非常簡單了。他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僅憑利爪與削鐵如泥的靈劍抗衡。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日以繼夜練就的本能,乾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
依久屹看,那玄武陣的旱魃也不過如此。
那人對小太子的身手顯然也有些意外,很快額間已見汗珠。
眼見小太子幾次避過劍陣向他近身襲來,作為老江湖,他已經能夠判斷出敵我情勢,逐漸有意的同小太子拉遠戰距。
小太子見狀一個凌空翻動,跳出了陣中,單手抓起遠處的隔櫃甩手朝他扔去。
整張櫃子直朝那人砸去,被那人躲開直接‘哐’的一聲砸在了那人身後的視窗。
顯然,小太子並不想給他留個後路。
眼見如此,那人也不再後退,執劍近身相迎。
然而近身相搏他才發現,眼前這小太子相當詭譎,虛招極多,速度又快,靈滑的讓人無所適從。
久屹看著這小太子出招,不由得想笑。任誰碰見了這樣的,都會頭疼一番。
他出手完全沒有章法,也從不用套勢,虛實結合看似全憑好惡。
但久屹能夠察覺到他誘敵的用意,他在用步步緊逼的手段誘導敵人,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按自己的安排出招。
這其實就像謀局,看似進攻,實則佯誘,將敵人逼入設好的圈套,最後收網。
果然在他的誘導下,那人轉身出招,章門穴暴露在小太子面前。
小太子橫掌就是一劈,手刀收回,敵人應聲倒地。
死穴都漏給了別人,自是不再需要多餘的動作。他這一下幾乎沒怎用力。
窗外閃電乍起,映白了那人木訥驚恐的臉。
小太子蹲在地上伸指探了探,已然沒了脈息,隨即迅速動身在屋中翻找。
久屹以為他是想得到這人手中的什麼東西,才來此殺人的。但看著他的動作,久屹漸漸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這小太子來時目的明確,行事作風完全不是來偷東西的,顯然就是奔著取人性命而來的。
如果說他是為了這人手中的某樣東西,此時應該留著這人的性命用以逼供,而不是直截了當的殺掉再漫無目的的翻找。
那他現下如此行為,就只能是一種可能,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或者說是行事作風。
他的目標就是殺人,而此時的翻找是在試圖發現多餘的線索。
而且,被害之人早已預料到危險,卻在此處按兵不動,顯然是還有後招或是在等待什麼。
隨著小太子的翻動,久屹發現了一件怪事,這屋中的陳設煞是古舊。不說這些桌案、書幾的樣式,單從這些堆成山的書冊來講,就非常奇怪。
這裡的書冊只有竹簡,沒有錦帛,更沒有紙冊,一屋子堆積成山的竹簡翻找起來著實讓人頭痛不已。
這人是不是窮的有些返古?
久屹回憶了一下先前幾次幻象中的穿戴及陳設,似乎心中已有猜測。
小太子一邊查探一邊將物品絲毫不差的歸為,一番搜查下來,幾間房幾乎沒有任何翻動痕跡。
很快,他在最後一間房中發現了端倪。
久屹感覺他對奇門遁甲相當熟悉,只一眼便發現了這間屋的不同之處。
他快步上前,在牆上輕敲了幾一下,開啟了一塊活板。旋開機巧,便開啟了一面牆。
牆扇慢慢開啟,小太子忽然側頭聽了聽,隨即一抬手,攔住了牆扇縫隙中飛來的一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