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一旁的蔣灼聽了這些,忽然欠了欠身問道:“所以閣下現下講這些,目的是……”
久屹見老神仙猶猶豫豫的樣子,便直言道:“如若崇還仍好好健在的話,我們今日定然聽不到這個故事。”
老神仙抬眼看著小檎,良久眼中竟日浮現了些許淚光和壓抑的悲哀,似乎透過小檎,看到了當年的那個人。
緊接著,老神仙又撲通一聲拜倒下來啞聲道:“是老臣無能,無能護住殿下,無能護住皇族。
如今朏族群龍無首,瀕臨落寞,臣罪無可赦死不足惜。
但,今日,小殿下出現了,朏族就有救了,天不亡我朏族,這就是徵兆。”
小檎現下對眼前的狀況吸收的差不多了,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尋根尋了這麼久,幾番波折差點把小命搭了進去,就得個父母雙亡的結局。
還是個無名無分的私生子且最為各族不待見的混血。
半個親戚沒找到,眼前這個親手送走自己的老頭還期望自己拯救什麼家族於危難水火之中。
小檎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救?”他不明白,我一個小孩,救哪門子救?
老神仙立刻愣了愣,他想到這孩子可能會很迷茫或者很無措、崩潰,甚至不能接受。但他沒想到他就輕描淡寫的問出這麼一句。
“您,是王族最後的血親,是繼承王位唯一名正言順之人選,也是延續王族血脈唯一的希望了。
殿下。”老神仙說著又叩拜了起來。
蔣灼聞言態度立刻端不住了,拿下臉來便嚷道:“喂喂喂,不用扣這麼高的高帽吧。
能不能有點良心?他才多大呀,虧你張得開嘴,什麼爛攤子你都敢往人身上堆。”
見老神仙聞言騰的一下起身,立著眼睛便要反駁。
然而蔣灼愣是沒給他見縫插針的機會接著道:“我不管你們什麼絕不絕跡,使不使命。或是什麼全族命運、王族血脈。
我就問你,可知他現下姓甚名誰嗎?”
蔣灼說著站了起來,指著小檎問老神仙。見他愣在了那裡接著質問:“除了手指裡滴出的那滴血你們還認得他什麼?
這麼多年吃過你們朏族一粒米花過你們一兩銀嗎?
現在跑來說什麼拯救全族?
我勒個去,倒是有夠冠冕堂皇、大義凜然、慷慨激昂啊?還知不知羞恥,有沒有點自覺?
老淚縱橫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扣了你哪門子親門近枝兒呢。
也不抬頭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不是你們王族的象徵,也不是你們的救命稻草,這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
八年前被你們扔出去了的那個嬰兒!
你們要他做什麼,回去當你們的傀儡朏王?然後等長夠個兒了再扶正?或者等野心之輩來篡位?
可省省心吧嗷……”
蔣灼發起火來當真是不給面子,甭管你歲數大不大,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被久屹拉了拉,才算住了嘴,坐回榻邊捂著傷口翻白眼。
久屹拉住了蔣灼,看了看小檎,見他眼睛亮亮的看著蔣灼不說話,便知道了小檎的答案。
“老先生,他話是糙了些,但確是在理。”久屹道:“雖說這樣的事,得由小檎自己定奪,誰也無權干涉。
但畢竟他確是還小,現下繼位無益,且徒增窺覬,還請您仔細斟酌考慮。”
見老神仙盡力收回了羞怒之色,目光盯著小檎和久屹來回動,看樣子是在認知考慮,久屹便接著道:“如若像您所說,王族血脈還有挽救的餘地,那便說明奪位之爭的風波已然在你們的掌控之中了。
不過是差一個順理成章繼位的皇室,完成收歸大權的最後一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