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圖樣,兩人很快找見了最後一間囚牢。
“下面怎麼樣?”
湛暝探身向面前下面的石室望去,一邊向一旁的久屹問道。
同前兩間煉獄般的囚室相比,這間靜的令人內心發慌。
昏暗的石燈帶動著晃動的光色,黑壓壓的銅鏈間被染的更加壓抑。
久屹伸手指了指石室下面的中央:“蔣灼,在下面。”
久屹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又將聲音壓低了些:“我下去,你在上面接應。”
說著便起身向前面的銅鏈探去。
可他剛探起來一半,湛暝便已迅速站了起來,同時出手嵌住了久屹的手臂。
湛暝不愧是能和旱魃針鋒相對不相上下的法修,沒了旁人在場,這手上的力氣也沒個收斂。
久屹被他拽的猛地一栽,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他的懷裡,清冷的氣息立刻充斥滿懷。
湛暝心中一動,被久屹身上冰涼的觸感激的回過了神,忙鬆開了手臂,輕聲道:“不是說他們一定會在這裡設伏?
既然已是非涉險不可,不如我們一起闖。”
久屹穩住了腳下,退了回來,低頭沒有看他。
想到一會下去要帶蔣灼上來,多一個幫手也是好事。
況且這上面也確不是什麼安全之地。久屹又想到了何晨老爺子,皺了皺眉,點頭道了句:“也罷。”
話不多說,兩人抓著銅鏈迅速滑至石室中。
久屹落地掃視了一圈,在石室一角處又看見了一扇眼熟的石門。
這種石門叫單栓冢,栓門的機巧在門後,門啟門落皆只能從門後操控。這樣的石門常見於祭殿祀壇之中,乃是近幾百年現世之物。
這樣一個同遺蹟古城格格不入的石門自然是在每每遇見之時都會吸引住久屹的目光。
但久屹的顧慮並沒有影響他的步子,他徑直向石室中央而去。
撥開層層銅鏈,兩個淺淺的黑影漸漸浮現。
久屹看著眼前吊在銅鏈上相隔較遠的兩人,徑直朝蔣灼而去。
他們並非被捆綁在那,而是被一種殘忍的刑罰所禁錮。
銅鏈連著銅環直穿勁下巨骨,造成了一片不小的創口,大片鮮血由此滲出。
巨骨被鎖,脈穴被穿,受困之人不僅內力盡鎖,只要稍有掙動便會疼痛鑽心痛不欲生,更別提逃脫。
而這些銅鏈這樣吊著,被扣之人就算體力不支也無法倒臥,不得不跪立以減輕痛苦。
這樣被源源不斷的劇痛和疲憊折磨著,就算不死,也是垂死在崩潰的邊沿。可想一直被困在這裡是飽受著怎樣的煎熬和折磨。
久屹強忍著迎面襲來的血氣向蔣灼靠去。
蔣灼跪在那裡低著頭,勁側順銅環滲出大片的血漬,因為時間過久已經開始發黑。
久屹捂著鼻子看著蔣灼,瞧不見他喘息的起伏,不得不伸出兩指向他的經脈探去。
摸了片刻才鬆了口氣。
轉眼看向正摸另一個被囚者的湛暝,只見他默然向久屹搖了搖頭。
看來那個已經沒有必要施救了。單看那人跪在那裡歪著身子,巨骨上的銅鏈被扯的筆直,黑色的血漬染滿了大半身,便知希望渺茫。
沒時間多想,久屹單手捏斷了穿過蔣灼巨骨的銅環。
取下銅環的一刻蔣灼面上明顯有了反應,眉頭和緊閉的雙目跟著抽動了起來。
久屹見他灰頭土臉,面色慘白,唇色青紫乾裂,顯然一時半刻還無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