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屹眨眨眼看著盯著自己的兩人,沒做什麼表情。
因為對於這件事久屹還沒有什麼頭緒,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對於樓主的猜測,他更是不想多說。便自顧自的問道:“何時出發?”
“稍作準備,巳時動身。路上儘量不要耽擱。”
雖然覺得這叮囑完全沒有必要,但聽到樓主的話久屹還是點了點頭。即便久屹認為自己與蔣灼之間確沒甚多交情,卻也不至於在他生死存亡之際有所怠慢。
出了書房的門,久屹便看見不遠處的錦簾動了動。便徑直走過去伸手將躲在後面的小檎拽了出來。
“躲在這裡作甚?”
小檎聞言齜牙撓了撓頭道:“久哥,你們這次要去津州啊。”
久屹垂眼看著他,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鑑於他已經偷聽到了久屹他們的談話,久屹只得嚴肅地道:“你應該也聽見了,這次去津州不是什麼普通的公幹,而是為救蔣灼。
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險可想而知,你就不要再做過多的幻想了。”
“哈?~”小檎聞言立刻又撒起嬌來“久哥,我還沒去過津州呢……
久哥,我能保護好我自己的……
久哥,我到時候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久哥……”
久屹就這樣垂眼看著小檎抱著自己胳膊晃來晃去,沒等說什麼身後走來的湛暝沉聲道:“這次帶不了你。”
湛暝向來不管這些閒雜瑣事,忽然開口嚇了小檎一跳,仰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湛暝,看起來相當委屈。
“可是,可是……”小檎良久弱聲弱氣的接著道:“可是,我的功課都做完了,書也背好了。
大家不是都說過,只要我表現的好,就可以出去的嗎……”
小檎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湛暝看他這架勢要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套路,繃著臉看向別處,沒有要理他這茬的樣子。
“小檎。”久屹說著蹲下身看著他,手搭在小檎的肩頭正色道:“小檎,我知道你自己在坊中無趣,也沒個同齡人和你玩。
但是這次真的不行……”
“為什麼啊,我說了我會乖乖聽你們的話,不冒險也不搗亂,也不行嗎?”
久屹嘆了口氣,許多事情在小孩子的世界裡會變得非常的簡單。
在他們的心裡,是便是是,非便是非。
他認為大人將他拋在家中就是因為他表現的不夠乖巧,可他現在完成了功課,表現的也足夠聽話,卻還是被拋在家中。
所以他心裡只有委屈,什麼也聽不進去。
“小檎,這次不一樣,那邊的情況非常危險,蔣灼已經陷在其中都不能脫身。說明我們去了也很可能自身難保。”
久屹略帶無奈的看著小檎,而小檎臉上已經開始不斷地滑落淚水,活似發現自己被欺騙了的棄嬰。
看著噘嘴悶聲委屈的小檎,久屹不忍的抬手輕輕抹去他的淚水。接著道:“我出棺以來,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後悔的事,便是帶你去了虛無。
那天如果不是湛暝在,我恐怕就會害你英年早逝。
到時就算你泉下有知肯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所以我們都要記住,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絕不可再犯……”
可小檎在意的並不是這些,留著眼淚問道:“可是……蔣哥是不是很危險,他是不是會死?”
久屹聞言微愣,看了看小檎。久屹很少見小檎正兒八經的稱蔣灼‘蔣哥’,平日裡蔣灼讓他這樣叫時,他便都只顧鬧彆扭。不是叫他‘蔣叔’,便是喚他‘蔣老頭’,以此故意氣蔣灼。
現如今好不容易這樣叫了,可惜蔣灼聽不見,不然定是喜出望外的囂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