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蔣灼如此說,樓主的眼睛幽幽的向小檎掃了過去。見小檎躲在後面顫了顫,竟沒說什麼,轉眼看向久屹。顯然像是要以後再和他算賬。
“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來我通冥坊,想某個什麼職位?”
聽樓主淡聲問道,久屹回道:“在下久屹。來通冥坊沒什麼所謀,不過圖個落腳之地罷了,且看樓主認可與否。”
“落腳之地?”樓主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動了動眸色,忽然道:“你身上……披的是梵文錦?”
久屹愣了愣,這梵文錦的確是稀罕之物,就連乜寒涯生前也是聞所未聞,卻不想她竟識得。
久屹張了張口,卻被蔣灼攔下了話頭:“嗨,這個肯定是瞞不住您老的法眼就是了。”乾咳了兩聲接著道:“那個,我們在一個墓裡遇見他的。
他成了屍,又有了靈智,也不嗜血成性,身手不凡,又沒什麼去處。因而才擅自做主,暫且留下,也好幫您解憂不是……
後來在賞獵上久屹立了不小的功勞,樊音法師特贈此物,也可保久屹日後平白不受紛擾。”
蔣灼朝樓主眨了眨眼,難得看上去乖巧又安分,盯著樓主道:“您看……”
“哦?墓裡出來的……”樓主說著忽然目光一轉,盯著蔣灼道:“你帶著小孩在哪家墓裡耍的如此開心?
還不忘高興之餘幫本樓主招賢納士?”
蔣灼嚇的脖子一縮,閉了口。久屹也覺得他帶著孩子下墓,著實是有些不著調了,也難怪樓主責問。
“久屹……久公子,是吧。”樓主轉頭朝久屹笑道,那乾淨的笑容倒像是從不曾有過慍怒。久屹朝樓主點了點頭。
“我通冥坊招賢納士向來嚴苛謹慎,不過,既然樊音法師都肯向你垂了青眼,想來定然確是身手不凡,那便暫且留下來試用一陣也無妨。不過……”
樓主的神情無甚變化,頓了頓道:“公子身份特殊,平日難免招惹是非,要擅自小心才是。
要知道在我通冥坊立足,須得安分守己,惟吾命是從才是。”
說著目光淡淡地盯著蔣灼道:“莫要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學習。他有契約在身我不能拿他怎樣,卻也是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一世。
而你不一樣,不過是試用,因而還是莫像這樣的人一般。在通冥坊,克己守紀方是生存之道,切記。”話畢定定地看著久屹。
蔣灼聞言盯著樑柱咧著嘴,裝作沒聽懂。
久屹知道自己是殭屍,樓主不可能對他毫無芥蒂,自然是要把醜話放在前頭的,不過這話也巧妙地暗示了蔣灼一番。
想必這蔣灼平日裡沒少惹麻煩,也虧得這樓主能忍他這麼久,估計全是她口中的什麼契約之故。
湛暝看了看久屹,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久屹微微躬身施禮,表示瞭然。
樓主斜眼看了看湛暝,忽然緩聲開口道:“此行可還順利?”目光盯著湛暝,顯然在等他回話。
“尚可。”湛暝回神答了句,沒再多言。
樓主靜了片刻,朝一旁招了招手。剛剛門外牽馬的小童子不知何時回來的,低頭走了過來。
“既然久公子決定留下來,便讓秋炎帶你在坊中走走吧,順帶聽一聽坊中的規矩。”
聽聞樓主有意遣他走,久屹便隨著那個叫秋炎的小童子出了大堂向側廳走去。
臨近樓梯,見樓主還在和剩下的三人說著什麼。
久屹這個外人離開了,想必該訓誡的人可以大方訓誡了。久屹勾了勾嘴角,覺得這樓主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卻絕非表面那般平淡。
通冥坊的規格不小,通樓四層,上了二樓,倒和一樓肅穆的格調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