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檎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耳力承受極限的考驗。
然後隨著所有的聲音漸漸消失,他又落回了先前墓室中暗淡的光線裡。
剛剛刺目的紫光圍繞墓室上方飛馳了一圈,又迅速飛回墓室門口處的人影手中消失不見了。
小檎晃了晃有些難受無力的身體,還未來得及開口,那人影便一閃來到了他身邊,單手抬起緩緩放在他後頸處。
隨著一陣紫色的氣暈緩緩流動,小檎感到一股溫熱的力量漸入他的體內正驅散著鬼爪抓傷處的刺痛。
當鬼爪的黑印慢慢消失後那人才收回修長的手掌。
小檎感覺自己又有了力氣,卻收回了往常對蔣灼的那種囂張氣焰,一副委屈乖巧的樣子道:“湛暝哥哥,你怎麼來了。”
叫湛暝的人臉上沒什麼神情,垂眼看了他一下,明顯一副‘我再不來你便死了’的態度讓他自己體會。
小檎縮了縮脖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湛暝不說話。只得生硬地轉移話題:“蔣灼他跑何處去了,之前明明在一處的,後來結界……”
湛暝轉身往外走,不緊不慢地道:“他暫且被厲鬼困在了別處,我便先來救你。”
聲音清冷卻好聽,明明是很平淡的語調,但小檎聽了莫名覺湛暝似有一絲絲悅色,細思極恐。
也就是說,他在地面上一直等著這兩個不著調的小賊撈油水。但因蔣灼這次耽擱的時辰明顯久了些,便下來救場,於是先遇見了被困的蔣灼。
但看出蔣灼應付得來,可一時半刻還無法脫困,索性先放著不管,去救小檎。
小檎打了個冷顫,乖乖地跟著湛暝七拐八彎地走著。
其實湛暝的判斷及其準確,見蔣灼被困,他便可立刻推測到小檎的處境。
救小檎自是燃眉之急不假,但能見蔣灼被困無法脫身的情形實屬不易,晾著他看會兒笑話是絕對有可能的。
他和蔣灼向來不對付,兩人互相看不慣。小檎甚至懷疑他是掐好了時機,在蔣灼那看夠了笑話,大抵是覺小檎快撐不住了才來救他的。
雖如此,小檎還是心中甚悅,因為能治蔣灼那個賤人的也就眼前這位大佛了,為了報復蔣灼平日裡捉弄自己,現下自是要抱一抱佛腳的。
“我去,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敢不敢來的再晚些……我去臭死了,這位殭屍老兄,尊口離我遠些,食屎了?”
湛暝帶著小檎進入困住蔣灼的結界中時,蔣灼正與一大群臭氣熏天的黑僵、跳屍纏鬥不休。見他二人進入,還不忘沒正經地抱怨一番。
小檎見狀更不忘放過調侃他的機會了:“呦,老大爺,糟胳膊老腿的不是挺靈巧的嘛,怎會稀罕我們的援手呢?”
蔣灼厚著臉皮一腳踢開飛來的殭屍,一手掐住一個的脖子,另一手甩出一條細長的符劍,黃光晃動,揮劍生風。
嘴上邊道:“蝨子多了也怕咬啊,況且我方才可是打退了一隻厲鬼的,廢了我不少靈氣。
這會兒那老鬼也不知躲何處休息去了,招來這許多蝦兵蟹將來對付我……
唉,你倆可有發覺,這厲鬼的結界很怪,裡外互通能夠相互看得見,但進得來出不去……”
“哈?出不去?那我們就這樣進來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小檎聽了大驚,沒好氣的質疑湛暝。
湛暝卻只挑了挑眉。看來湛暝剛下墓看見蔣灼被困時並未進入結界,所以也未注意到這個結界的特別之處,這厲鬼道行應是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