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伊始,由靈而生。生而向死,死而往生。大功得大劫,劫後而得功,輪迴往復,無休無止,既是天道。
一陣隆隆作響,水玉的透明石棺隨著震動聲被慢慢開啟。水玉散發的特有的刺骨寒氣由內襲來。
隨著溫度的驟降,玉棺內水汽瞬間散發開來。
小檎看著朦朧不見底的棺口重重地打了個冷顫,不由地縮了縮脖子,生怕水汽中突然伸出只青紫的僵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帶進去。
蔣灼翻著白眼,揮手驅散著水汽,吊兒郎當地道:“縮什麼脖兒?想不想學了,給我睜大眼睛看著。”說罷將目光投向水汽散盡的棺口。
冰冷的玉棺朦朧中躺著一個人,沒有飄來的腐臭味,只有似是嚴寒冬季雪後清冷的氣息。
細看之下,棺中的男人一頭烏黑長髮,柔順地貼服於臉測,應是入棺之時被人精心地梳理過。
一身白色的闊袖袍整整齊齊無一絲褶皺。蒼白的臉隱在水霧之中,修長的雙手交疊於腹,赤足躺臥。
似是安詳的睡著卻又多了幾分詭異的靜謐。
蔣灼探身望了幾圈:“嘖嘖,穿的挺水靈。不過這也忒窮了些,連個陪葬也沒有,白忙活了。”
“蔣叔,他怎麼沒腐啊,怕不是承了屍氣,變了殭屍了!”有蔣灼在,小男孩膽子大了些,向前挪了一步,惴惴不安地問。
“嘖,跟你說了多少遍,叫蔣哥。我有那麼老嗎?”蔣灼瞪了他眼,不耐煩地敲敲玉棺又道:“呦呵,這可是好棺啊,全透的水玉,應是一整塊鑿制而成的。
再看這上面刻的精雕符文,再看這圍玉而生的氣澤,嘖嘖嘖,這可是存養屍身的上等貨色。
這可是我這一生都未曾得見的好棺……”
說著蔣灼就圍著玉棺摸了起來,似是恨不得直接將其變小揣袖兒裡帶走。小檎相信,此時他若要張口,口水定可以淹沒整個墓室。
正想著,忽然棺口裡的一抹綠光吸引了小檎的目光,那綠光臥在那人的鎖骨間,隨著水汽漸薄,隱隱閃動的明顯了些。
小檎猛的推了推犯傻的蔣灼:“快看,他脖子上帶的什麼!”
蔣灼收回貪戀的目光探身投向棺口。
那人蒼白的頸間用黑色的繩子掛著個墜子,小巧玲瓏。
細看很像是個四稜尖頂四角微翹的小燕亭,亭中央攢動著魚眼珠大小的綠光,像是一團幽綠的火苗。光線不是很明顯,水汽濃時根本察覺不到。
“是玉嗎,好好看……”小檎說著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抓來看看。
“別動!”蔣灼忽然一把抓住小檎探出的手,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人的頸間,小檎被他嚇的一抖。
雖然蔣灼向來吊兒郎當,大家眼裡最沒個正型,但他有本事是真的,關鍵時刻向來講分寸。他這表情定然是遇到了什麼重要的大事。
看著蔣灼的神情,小檎不禁撤了撤腿,準備隨時逃跑。
“這東西……陰氣甚重,而且,好像在漸漸變濃。”蔣灼推開小檎的手抓,示意他退後些。
蔣灼開始蹲下仔細觀察玉棺上的符文。“雖然這精良的雕刻很像花紋,細看卻是符文。不過,大大小小的符文卷冊我也是倒背如流,眼下這裡的符文我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