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赫默看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挺喜歡這個詞:“那你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
冷奕瑤玩味著這麼短短的四個字,輕輕一笑。壁咚強吻在先,不經她同意高調標記在後,呵呵,不急,她會找個時間好好地讓他明白,她的態度到底為何。
兩人目光對視間,一個俏麗的身影忽然匆匆跑到冷奕瑤面前。
“你!”小公主一頭海藻似的長髮,今天被高高梳起,髮髻邊彆著一顆寶石,只是眼前寶石的亮澤都比不上她眼底的熠熠生輝,那不是高興的,而是氣憤至極的光芒——你怎麼能穿著皇兄送你的禮服,讓他在這麼多賓客面前丟臉!她原本想把這句話說完,只可惜,看到冷奕瑤轉過來的那張臉,以及她身後那個黑衣人漠然的眼神,忽然一僵,竟然沒有勇氣說下去。只是,那鼓起來的臉色和泛白的嘴角,卻顯示了她現在的心情。
冷奕瑤看她一眼,這個小姑娘,大約是整個皇室裡最後一抹清流。正是因為生來就是公主,作為最小的女孩,母親身份並不顯貴於她而言卻是一種天然的保護憑仗。她不用擔心誰來繼承大統,因為,那天生與她無關。最上面的一個姐姐,無論是當年風光無限時,還是被人痛罵自甘墮落時,都已經掩蓋住了她所有的光芒。可以說,她是一個在自己兄長姐姐光輝下顯得最不起眼的皇族血脈。但也正因為這樣,她的成長才能真正算得上自由些。她是現場唯一為自己的哥哥還保有血性的人。哪怕全體賓客都已經隱約猜出赫默的身份,但唯有她,也僅有她,敢上前開口說話。
“不得無禮!”陸琛醒過神,微微掙脫了父皇的桎梏,快步走到小公主身邊,臉上已經收起剛剛的失魂落魄。抬頭,對上冷奕瑤和赫默,良久,微微一笑,“抱歉,我妹妹被我寵壞了。”
全場忽然一靜。
誰都在觀摩這場大戲。
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分明被搶了心儀的姑娘,卻不能以勢壓人,相反,倒要給對方賠禮道歉。這事情,落在誰的身上,都像是荒謬至極,但,落在赫默的身上,一切又順理成章。
憋屈?
自然是憋屈。但是,在絕對的權利面前,誰都不能當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擁有任性的權利。
當初,陸琛被冤枉成殺害陸冥的兇手,第一時間趕往d城,為的不就是尋求赫默的幫助?
這世上,權勢真如一把雙刃劍。當他尋求幫助的時候,恨不得對方依靠積威幫他平反,可當雙方情勢對調,對於赫默的地位,他卻只能隱忍不發。
“皇兄。”小公主覺得委屈,並不是為了自己仗義執言得不到伸張,而是因為皇兄竟然要因為自己低頭。
一時間,眼淚水都含在眼眶裡,楚楚可憐。
“嘖嘖嘖。”賓客那邊已經有人搖頭晃腦,一臉不忍直視。天之驕女呢,到了元帥面前,照樣無法挺胸做人,何其可憐。雖說如今皇位還未繼承,大皇子與元帥之間壓根無法平等對話,可看著這場景,依舊還是忍不住唏噓不已。
“你少幸災樂禍。”旁邊的同伴抵了咋舌嘆息的人一下。歷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樣的兩男爭一女的畫面太恐怖,還是少看微妙。她從長長的自助餐上取了一個餐盤,一邊挑選著菜餚,一邊藉以躲開紛爭。
走到正中央的水果處,看到新鮮的車厘子,正準備取來一些,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她本就穿著長裙,一時間跌在地上,狼狽不已。
旁邊幾個熟人立刻好笑地要將她拉起,正準備損她幾句,卻見她瞳孔放大、瞪著雙目,緊緊地盯著剛剛絆倒她的地方,失神驚叫:“啊!”
聲音淒厲癲狂,像是被人抵住了聲帶,尖利、刺耳、癲狂!
攙扶她的幾個人表情一愣,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瞬間,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凍住,僵在那裡,眼珠子盯著桌底下露出的那一截手腕,整個人瑟瑟發抖、心口發涼——
“吵什麼!”陸琛回身,一聲高呵,目光鎮定,幾乎是瞬間將全場的騷動按下。
原本準備說話的皇帝陛下,只覺得心中一定,眼底微微一暖。雖然今天被赫默的突然出現弄得猝不及防,好在,陸琛並沒有讓他失望。
到底是長進了!他徐徐吐出一口氣。
哪怕明面上處於劣勢,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沉溺於其中,無法邁開前進的步子。
眼下就很好,再難看的局面都能把握本心。
這就好!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能穩住局勢,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心思一定,皇帝決定放手交由陸琛處理眼前的情況,只朝著身後的皇家侍衛官使了個眼神,讓他們上前跟在陸琛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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