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父子是最正統不過的重男輕女,即便是冷奕媃在家中,也向來有自主的權利,除了名聲好聽些之外,更多的也不過是被鍍上了一層光彩的外殼。而從來存在感較低的冷奕瑤,雖然沒有存在過缺吃少喝的狀態,但,全然的特殊待遇,顯然不切實際。
話問到這裡,別說是翟穆,就連蘊萊也感覺出西勒對冷奕瑤真實性情大約並不瞭解的狀態。如果一個人親眼見過她在滿身鮮血的狀態,親手擊殺了兩個壯漢;在聖德高中特級班師生面前,一手電子筆直接槓穿不鏽鋼桌面,那麼他便不會用這麼心平氣和的表情說出這樣理所當然的話。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都會留下痕跡。
不存在一蹴而就的天才,特別是那種殺伐凌冽的氣勢和果斷決絕的處事作風。
西勒會這麼平靜,只因為,冷奕瑤並沒有在他的面前露出太多的深淺。
而對於一個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鄰家哥哥而言,特別是這人的目光精準、心智精明的情況下,只能說明一點——冷奕瑤的心思極深。
既如此,便沒有了任何探聽的意義。
畢竟,眼前這人,比他們知道的資訊,可能還要少。
翟穆、蘊萊目光一轉,腦子裡輕輕嘆息,連家鄉最熟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正過往,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很好奇,她在帝都究竟幹了什麼,竟然能讓你們放下手頭事情,甘願一起陪她來d城?”西勒眉間微微一簇,不是沒有感覺到這兩人的失望,可眼下,他更好奇的是,冷奕瑤是怎麼讓這些人物甘願為她做陪襯。
“我和她本就是同班,只是順便來d城處理事情。”蘊萊聳肩,體質的原因在家族內都屬於秘聞,他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或許,冷奕瑤已經有所察覺,但她既然不開口,他樂得裝作什麼都不知。
同班?
西勒神色一挑,沒想到堂堂聖德集團的掌舵人還有這八竿子的時間去上高中。不過,他這話,顯然只能信前半段,後面的那一句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於是,目光轉向翟穆,示意,那麼你呢?
“我?”翟穆喝了一口威士忌,淡淡的笑容從唇角一閃而過,他的目光筆直地落在西勒的眼底:“我是因為接到命令,一路護她安全。”
“命令?”這兩個字,何其珍貴。能讓軍界的人,露出這種敬重中包含深意的神色……
西勒心底一驚,臉上淡淡的笑意,頓時盡數斂去。
“不僅是我,樓底下那八位中校,都是元帥親自挑選,從元帥府直接走出來的親衛。”親衛的含義為何?帝國上下,從軍入籍的人不計其數,但能真正被選中進入元帥府的人,何其稀少。這世上,千挑萬選亦不足以形容那比例。可以說,這個帝都上下,各大軍界分屬,無數軍界高層,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得元帥信任。但,元帥府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真正能為元帥一站至死的英豪。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代表了元帥的真正態度。
西勒神色一頓,面上不動如風,可唯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攥緊在杯子上的手心有多麼收緊。
冰塊將杯子冰得透心涼,他卻只覺得,五臟六腑完全開始上下顛沛。
元帥?
那位帝國第一將領,竟然為冷奕瑤配備了這麼一支護衛隊?
舉國上下,從未有任何女性受過這樣的尊榮,僅憑這短短半個來月的時間,她到底幹了什麼?
西勒的眼底兵馬穿行,卻在暴露在外的前一刻,瞬間垂下眼簾,掩住所有的情緒。
這個世上,太多的意外,太多的不可思議,顯然,並不能用常理推斷。
“先生。”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房內的三個人頓時一靜。
西勒神態恢復自然,抬頭,朝門口道:“進來。”
門被開啟,一個恭敬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
天生捲曲,一雙眼睛,笑起來和一輪月牙兒似的,就連臉頰上都帶著兩個酒窩。只是,此刻,表情微微有些沉靜,抬頭,先是朝翟穆、蘊萊彎了彎腰,在對上翟穆的時候,目光一閃,顯然是記起來上次見面的時候,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彎腰朝著西勒道:“冷小姐在樓底下,與人發生了點衝突。”
艾力一身白袍,說話間,不緊不慢,雖然臉色有點不太正常,倒是心思很鎮定。
“出了什麼事?”西勒起身,有點無奈的搖搖頭。似乎不管在哪,冷奕瑤都有一身本事,從不讓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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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外國客人,指明要和冷小姐賭一場。”艾力將身子低了低,一臉平靜道。只是,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
“在賭場,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嗎?”翟穆原本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聽到這裡,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進賭場,不賭才是異類吧。
“其他還好,就是,賭注有點特殊。”艾力稍稍抬了抬頭,對翟穆陸琛一個詭異的笑容。
別說翟穆了,就連蘊萊,此刻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方要求賭什麼?”
艾力笑了笑,只是,臉上的表情並不太輕鬆:“對方說,冷小姐的保鏢一個個都身懷絕技、氣勢赫赫,希望把他們當個賭注,一局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