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她左手端著的香檳,竟然沒有絲毫震動。
“謝,謝謝。”那個公子哥嚇得一身冰涼,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好運,冷奕瑤竟然會救他上來。只是,還未來得及喘息一口,便被她身後的那一雙酷烈的眼睛,嚇到失魂。
那,那是元帥……
帝國上下,軍界第一人的元帥……
那一雙眼,漆黑得像是永不邊境,只要望上一眼,便能停止呼吸。
望著眼前倏然顫慄的公子哥,冷奕瑤慢慢一笑:“你剛剛說,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對。”他行屍走肉般的應了一聲,隨即,後知後覺地目光有了焦距,定定地看向冷奕瑤,如果不是他現在站在視窗邊緣,根本連跪下來的地方都沒有,他恨不得立刻跪地求饒。
只可惜,冷奕瑤病不稀罕他的搖尾乞憐的姿態,而是抿唇輕輕一笑,那目光,在月色的襯托下,如遁入魔道,一片華麗中,妖嬈之下可噬人靈魂:“吶,把這杯酒親自餵給你那位好朋友。”
空氣忽然一涼……。
別說是跪倒在地的一眾名門,就連羅德這邊特級班所有的同學都驚呆了。
眼看著霍啟明意識迷茫、呼吸減慢,應該是注射劑裡的藥物上頭了,剛剛那一包白色的粉末盡數融化在這杯香檳中,如果灌下去……
不知不覺,元帥進門時的那一刻的顫慄被這一瞬壓了過去。
原來,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英雄救美,還是以暴制暴!
不管是元帥的一槍奪魂,還是冷奕瑤這清冷微笑下的絕命一擊,都是他們從來不敢想象的世界。
這個女人,不僅僅留有後手,她還要當著這裡在列的所有名門的面,只用一杯“酒”就徹底震住帝都的社交圈!
“不,不……。”公子哥顫抖地搖著頭。眼前霍啟明已經是注射過量了,如果再加上這一杯……無異於他親手送他去黃泉……。“他,他這樣會沒命的。”
“下不了手?”調笑的聲音淡淡地俯視而下,他甚至能聽出她笑裡的淡淡嘲諷:“你不是向來習慣幹這種事了嗎?”
拼命搖頭的公子哥,渾身一僵,仰頭,呆滯地望向冷奕瑤。這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剛剛就是自己用注射器抵在冷奕瑤的胳膊旁。所以,將他從“鞦韆繩”上解下來,並不是隨手?也不是偶然?而是,她從頭到尾,就準備讓他這麼做?
“我,我……”他哆嗦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真做了,哪怕今晚能僥倖活下來,霍家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就是因為家族的能力不如霍家強,才一直是霍啟明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你不幹,有的是別人願意。”頭頂,傳來她輕飄飄的一句話。
果然,背後已經有人在那瘋狂點頭:“我願意!放了我!我給霍啟明喂酒!”
人性?
什麼叫人性?
當性命無憂的時候,禮義廉恥都會戴在臉上,每個人都會裝出自己最優雅的一面,社交場上你來我往,歌舞昇平。
可當自己的命,像是螻蟻一般落在別人的腳下,只要她一個隨心,便能親手捏死他們的時候。還有什麼人性可言?這一刻,只要能活著,哪怕讓他們吃屎都願意,何況只是給霍啟明喂上一杯加料的好酒。
畢竟,造成如今這一切局面的,都是霍啟明!
如果不是他,他們今天也不會踢到鐵板!更不會被人當做鞦韆一樣擋在64樓高空!更不會被元帥堵在這間房間裡,前途未卜!
說到底!都是霍啟明!
冷奕瑤淡笑地看著那群人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如猛獸一樣兇狠野蠻地瞪向霍啟明!
看,這就是最腐朽的貴族子女。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所有的壞事都是因為別人慫恿自己的,所有的壞事都應該是別人來承擔責任!
那麼,作為幫兇的他們呢?作為為虎作倀的爪牙呢?
他們為什麼一點內疚和慚愧都沒有?
說到底,都是——自私!
人在鋼絲線上左右搖擺的那一瞬,最忌諱的就是別人的態度。原本還害怕如果餵了這杯酒,霍家會將他徹底廢了的公子哥,眼睜睜地看著下面那一大串的狐朋狗友爭先恐後地要奪下他的“機會”,立刻眼底發紅!
“閉嘴!”他鼻子開始劇烈的收縮,回頭,朝著下面的人厲聲狂吼。
所有人一驚,卻見他下一刻,已經轉身,雙手攀上冷奕瑤的身前:“我做!我做!把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