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瑤目光順著他下巴的位置微微定住,在那處青紫交加的傷口上停留了兩秒才腳下一動,走了過去,坐上車,繫好安全帶。“你和埃文斯溝通感情的方式還挺特殊。”她那天走的時候,就留意到弗雷對埃文斯有一種極為信賴和崇拜的心理,沒想到,一轉頭,兩個人就打成一團。
弗雷摸了摸自己的短髮,一點都不尷尬:“我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兵,打不過他不是很自然的嗎。”軍界向來以實力說話,這麼多年沒見,他自然想要在埃文斯面前展示展示這幾年自己的進步。誰知道他在前進,埃文斯卻更進一籌。看上去那麼纖細無力的四肢,當真正動手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力道卻是常人無法現象。
“你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兵?”車子啟動,冷奕瑤看著窗外的風景,卻忍不住生出好奇。不是說弗雷是赫默身邊的近衛嗎?當年是被他親手提拔進元帥府的,怎麼又成了埃文斯帶的他?
弗雷側頭,那處青紫傷口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猙獰,顯然,對方並沒有留力,“冷小姐還沒進軍校,對軍界的規矩還不懂。我雖然是元帥親點的,但是,沒有元帥天天扔下公務,專門來培訓我的道理。那個時候,埃文斯還是元帥的親兵,所以,是他帶的我。”軍界是個最講規矩的地方,在新兵蛋子還沒有調教好之前,是不能帶到長官面前,以防出岔子。他當初是走了八輩子的好運,才會在一眾少年當中,被元帥選中,當初埃文斯即時元帥的第一個親衛,又是元帥的左右手,他來教他的時候,幾乎引得這個元帥府都對他起了紅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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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晃,竟然也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如今,元帥府內的人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元帥的親信,倒是認識埃文斯的人,反而少之又少。
“那他為什麼要出國?”冷奕瑤見他毫不避諱,立馬將心底的疑問丟擲。身為軍事秘地的最高長官,本身職務就已經十分特殊,這樣的情況,為什麼赫默會容忍他長期在國外?
弗雷的臉色倏然一沉,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淡去,車內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凝結。
她卻並不急,耐心地等著。
過了一瞬,他才繼續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我跟你私下說過,你就當個故事,聽聽就算。”最主要的是,他怕,他如果不說,冷奕瑤哪天如果一個不小心觸及到埃文斯的忌諱,到時只會更尷尬。
“我知道,左耳入、右耳出,你說的所有事情,不會出了這輛車的範圍。”她頓了頓,給予弗雷承諾。
弗雷打了方向盤一下,車子停在路邊,窗戶是單面玻璃的那種,外面人根本看不到車內的情況,見是一輛拍照特殊的軍界車輛,雖然好奇心重,卻更關心自己的小命,一時間,紛紛繞道,四周安靜得嚇人。“埃文斯的右眼你應該看到了,他並不是天生右眼殘疾。”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被石頭磨碎了一般。
冷奕瑤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看到埃文斯的那隻右眼,第一感覺,便是白玉微瑕。
那樣一個溫潤清朗的男子,右眼卻空洞如斯,簡直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誰知,竟是人為?
“埃文斯的父親也是軍人,不過,當年身份特殊,一直戍守在邊境,保衛國家。有一天,敵國越境,攜帶了大批武器偷渡入境,被他檢查出來,上報了長官。誰知道,那個長官卻是被敵國收買,接到訊息後,第一反應並不是去扣下那些疑犯,而是以‘監守自盜’的罪名,誣陷埃文斯的父親。當即,通報全區,埃文斯全家被處以極刑。那時候,他才五歲,正好在外省親,沒被抓到,可他的父親、母親、哥哥和姐姐全部被吊死在城門外,曝屍一個月。”弗雷是軍人,向來認定,軍人是頭可斷、血可流,唯獨不可心慈手軟,可每每憶及這件事情,便覺得心頭一片慘烈。“後來,他的外祖家業沒能倖免,全家被屠,他被戳瞎右眼的時候,疼暈過去,別人以為他死了,就隨手丟入了亂葬崗。”後來,埃文斯是如何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路長大,甚至來到帝都的,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只知道,當年,元帥白手起家的時候,第一個站在他身邊的,就是埃文斯。
或許,正是因為當年的軍界黑暗,正是因為他恨透了那個栽贓了他父親的長官,他才會那麼不計生死地跟著當初才堪堪十八歲的赫默在軍界起事。
僅僅兩年不到的功夫,元帥果然將整個軍界掀得個天翻地覆,徹底統一南北軍界。
可等埃文斯以元帥第一親衛的身份在回到邊境的時候,卻被告知,那個當年誣陷他父親、滅他滿門的軍官已經偷渡到國外,升官發財去了。
那一刻,他的憤怒,幾乎淹沒神智!
弗雷忽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總之,冷小姐以後儘量不要在他面前提到他的親人,也別提他的眼睛。”
放著帝國內的高官厚祿不享用,正是因為幾年前,他終於探聽清楚對方的底細,如今已是鄰界高層。
當年邊境衝突,原是敵對。後來,鄰國國力漸弱,未免戰亂,不惜將長公主嫁給陛下,成為和親公主,這才逐步緩和了兩國關係,慢慢成了友邦。
既已成了這般局面,再想輕易弄死那人,只怕留下痕跡,便會成為把柄,倒時禍及兩國邦交,再染戰火,誰來擔負那些邊境戰士的生死罪孽?
這麼多年,埃文斯拋不下、斬不斷,到最後,元帥只能放他親自出國。
他承諾,若是當他真有把握可以弄死對方,又不影響兩國關係的話,那他便可放手一搏。
“所以,他是為了殺人,才跟的赫默?”冷奕瑤挑了挑眉,忍不住回憶對方那陽春白雪的氣質,心下微微一哂,輕輕淡笑。這世上,果然,任何人都有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往。那人分明在她面前的時候,笑得吊兒郎當,像是個萬事不經心的少兒郎,誰曾想,心底卻被這血海深仇桎梏煎熬,生生等了這麼多年。
不過,赫默竟然會應他這麼一件事,也的確出乎她的意料。在她印象中,她還以為,對方是那種萬事以國為首的性格。
“今晚,埃文斯坐夜間航班回去,還請冷小姐保密,對外不要聲張。無論是誰,都不要提及你見過他。”弗雷側頭,鄭重其事地對她懇求。
“我只知道今晚元帥府有一位故友即將遠行,我去餞別,其餘的,天知、地知、你知,元帥知,這天底下,不會再有一個外人知曉。”她笑笑,眼底的色澤越發明豔。
遠處,已有人家在做晚飯,嫋嫋娜娜的市井之氣,卻像是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層薄霧晨光。
弗雷揉了揉眼,再看去,卻只看到她唇角的一抹悠揚。
十五分鐘後,車子抵達元帥府。
埃文斯站在門口,親自開啟車門,迎她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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