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眉目清冷,轉過頭,沒有去看陸琛倏然扭曲痛苦的眼眸。
無論再霸道驕縱,這個人,畢竟對他的父親是全身心的崇拜。不管她猜測的是否是真正的事實,但,一切實際以結果為主導。那位四皇子最礙著誰的眼?
這世上,唯有競爭對手才會最心知肚明對方的缺點。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那位動手的兇手也曾猶豫過、痛苦過、絕望過,踟躕不定過,但最終,結果已經呈現在眼前不是嗎?
皇室榮耀?
哼。
她輕蔑一笑。這世上,唯有最純白的傻瓜才會相信兄友弟親這樣的蠢話。
“話題不扯那麼遠了。既然機場事故,你已經有了懷疑物件,往下查就是了,捏到證據,就直接將對方釘死在柱子上!否則,你絕對會後悔!”就她與陸琛接觸的時間來看,這人兇狠有餘卻心性不穩,凡事容易依靠別人。做事有些魄力,卻容易迷失自我。說到底,還是被那個皇帝老子寵壞了。本質來說,還沒有徹底成為一個王者。
如果是隻作為一個風光的皇太子,這些都不是問題,畢竟,皇權與儲君的利益糾紛,才是最慘烈無情的。說到底,沒有任何一個老子願意自己的兒子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威望、能力都遠超自己。
但是,作為一位繼承大統的皇帝呢?
冷奕瑤遺憾地搖了搖頭,從頭到尾,她都覺得,這位陸琛還沒到火候。或者說,他還不夠心狠。非他不能,而是他或許還心存僥倖。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事情徹底捅出來?”他一怔,只覺得她的思維方式與眾不同。皇室內部的傾軋自然該在內部解決,把這些醜陋的事情曝光於太陽之下,有什麼好處?
只要他能在皇室內部證明這些人的陰謀陷害,皇儲的位子,他依然穩如泰山。
“天真。”冷奕瑤轉身,只賞給他兩個字。
這世界上,但凡深處上位者,只要給他一星半點的機會,絕地逢生、順勢而為太容易不過。如果心慈手軟,那麼就是把刀遞給了對方。一擊必殺,才是最果斷的做法。
“殿下!”身邊的侍衛長忽然出聲提醒。
交談的兩人同時停了談話,轉頭朝門口望去,卻見剛剛與冷奕瑤一起從88樓餐廳出來的晨芝梵站在了電梯口。
看樣子,是剛剛才乘電梯到頂樓的樣子。低頭,並沒有多看一眼,只是,站在原地,似乎有話要說。
“什麼事?”冷奕瑤揚眉,在她印象中,晨芝梵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自她來學校,除了上午課間的時候,提醒了她一句要小心奧斯頓之外,幾乎從來很少開口。
怎麼現在自己主動找過來了?
“下午的課快開始了,沃克讓我叫你注意點時間。”他倚在電梯門口,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說話間,語調放得很慢,像是故意說給全場那些黑衣人聽的一樣。
顯然,此刻皇室的大皇子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聖德高中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但,這趟渾水有多渾,卻甚少有人能猜到。誰會猜到,堂堂帝國的第一皇位繼承人,竟然會把皇室最陰暗醜陋的一面暴露給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孩?這一切,只是為了儘快查清皇室機場案件的真相?
呵呵,怕是隻有天知地知,陸琛一人知。
陸琛的侍衛長警惕地盯著晨芝梵,像是要將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字都研究得透透徹徹。
沃克?
她淺淺舔了舔唇角,這人,似乎在學校裡,掌控力非凡。
不過,學校的確不是和陸琛聊這種事的地方。
她朝晨芝梵點點頭:“我知道了。”看了一眼時間,的確午休的時間已經過去的差不多,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剩下的,就看陸琛自己能領悟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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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這種事情,誰都替代不了,無非就是從“心狠”開始,“手辣”收尾。
一個人,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麼,從一開始,他就輸在了起始線上。
她回頭,最後看了陸琛一眼。事實上,他既然已經查到了線索,也知道了方向,還來找她是因為什麼?
陽光下,她靜靜地揚起臉,定定地看向他那張情緒複雜的臉,冷然一笑。
無非是兩種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