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捆滿束縛帶的男人平躺著，雙手被吊在床頭，面容清秀和旁人無異，只是唇角勾著一點詭異的笑。
“執行官，你們這是要拿普通人做實驗嗎？”
因為聲帶受損，他聲音沙啞難聽，生生破壞掉了那張臉的和諧感。
陸璟站在床尾，面無表情地俯視他，細長精緻的眉眼半斂著，上挑的眸尾捎帶出一點冷光。
“普通人？”
他語調平平，冷淡的眸光落在男人臉上，垂眼摩挲著紗布上那個小小的笑臉。
“普通人不長你那張臉。”
男人微笑著，笑容乍看很溫和，卻莫名讓人覺得僵硬，連嘴角的弧度都彷彿仔細丈量過。
“或許執行官你是看錯了，我一直就長現在這個樣子，”
他咳了兩聲，裝模作樣地說，“我可是透過了感染者檢測，這樣都不能算是普通人嗎？”
陸璟冷冷睨著他，很明顯，這個新型感染者能夠自如地控制發作時間，只要他不主動暴露，就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現在的檢測裝置也根本檢測不出他攜帶的病毒。
“你覺得自己還能從這裡離開嗎？”
陸璟慢條斯理地拖著語調，有種漠視一切的冷淡感，“三個目擊者，我可以下令讓你配合研究所進行一個月的實驗，”
他冷嗤：“你只會淪為實驗品。”
男人面容扭曲起來，被束縛帶捆住的身軀動彈不得，“你這是濫殺無辜！”
陸璟面無表情道：“只是當個實驗品而已，運氣好的話，你還有命在。”
他抬起長睫，若有若無地勾唇，“就像我一樣。”
誰都知道，在那批實驗品裡，只有一個陸璟成功活了下來。
萬里挑一的機率。
男人扭曲著臉，一邊不停出聲咒罵，一邊用盡力氣掙扎起來。
陸璟只是冷冷地看著，眸光沉靜，彷彿在看一隻做無用功的螻蟻。
男人拼命掙扎也不能掙脫束縛帶，偏頭撕咬起自己的手腕來，血味一飄出來，他那張臉就驟然變暗，膿包和疙瘩四處蔓延。
莫楓看得皺起眉，“這是從未有過的感染症狀。”
親眼所見，他才能明白莫修那小子一晚上嘀咕的都是什麼，光看這張皮，讓人難以想象這會出現在人類的臉上。
陸璟眯著眸子走近幾步，忽略他那張臉令人作嘔的臉，細細地打量起他。
除了滿臉的疙瘩膿包，他的眼睛異常渾濁凹凸，嘴裡的牙齒形狀也發生了變化。
幾息之間，手腳都變成蹼狀，佈滿腥臭的粘液。
莫楓忍不住出聲：“有點像——”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陸璟語氣淡淡，替他說完了後面的話：“蟾蜍。”
像蟾蜍。
r病毒竟會使人類趨向其他生物，這怎麼可能。
異形者似乎已經抓狂，毫無理智地啃食著自己的手腕，甩出來的血剛好濺到陸璟手上。
紗布上那個笑臉被骯髒的血液浸染，漸漸暈開筆墨，模糊了形狀。
陸璟稍稍一怔，眉尖兒隨即蹙起，眸中浮現幾分戾氣。
他冷冷睨著發狂的男人，後者被天性驅使，本能地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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