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然,你說……要是你那些已經死了的兄弟知道,你來找我只是想找回你的女人,而不是來為他們報仇的話,他們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巴雷亞.凱王.霍爾那張帶著譏笑的臉,像是一個在召喚地獄的魔鬼,這句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有魔力一樣,讓真正在乎的人聽的失了最後的理智。
陸啟然已經不想和這人廢話,如果今天不能把秦羽落帶回來,那他寧願和巴雷亞.凱王.霍爾一起,在這個落鯨灣同歸於盡。
“我再問一遍,巴雷亞.凱王.霍爾,秦羽落……你是放,還是……”
陸啟然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槍響就響徹了整個倉庫。
飛鳥被這一聲驚的四散而去,陸啟然瞪圓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扭頭望向身後的朱文。
那冒著青煙的漆黑槍口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一樣,陸啟然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在他完全信任的身後,會有一個人想要他的命。
後心處是湧湧流動的鮮血,陸啟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衣服上滿是血跡。
朱文被這突然的一槍打的有點懵,扶著陸啟然癱軟的身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忙的對著旁邊喊吳言的名字,手上全是血,陸啟然嘴角不停的往外吐著鮮血。
止不住了,那瘋狂向外湧動的血像是終於找到了閘口的洪水,不停的往外冒,朱文看著滿手的鮮血和陸啟然越來越蒼白的唇,心底的怨恨再也壓不住了。
“李義,你瘋了嗎?”
黑暗的角落裡,李義身著一身黑衣,手上依舊保持著舉槍的手勢,臉上是癲狂的笑容。
他大笑著走到陸啟然的身邊,面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李義隨意的踢了一腳陸啟然的小腿,臉上的表情……是絕望的!
那是近乎於自我了斷的絕望,眼神裡是深沉的死寂,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想要將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吞噬。
看著陸啟然虛弱的模樣,李義像是終於宣洩了恨意一樣,他仰頭看著破舊的棚頂,佈滿鐵鏽的倉庫棚頂,像是一塊兒佈滿斑駁血跡的破布。
那些暗紅色的鐵鏽刺激著李義的每一個細胞,他的大腦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嘴角微勾,一個殘忍的微笑掛在嘴邊,他大笑著,瘋狂的大笑著。
明明應該是大仇得報的快感,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李義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可是那壓住他心上的巨石,並沒有因為陸啟然的受傷而消減。
他瞪圓了眼睛,像一個瘋子一樣,不停的揉搓著頭髮,手上那再次上膛的手槍,一會兒對準巴雷亞.凱王.霍爾,一會兒對準自己的腦袋。
“孫衛,你看見了嗎?我已經為你報仇了!”
李義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上頸間的小盒子,那裡是孫衛的骨灰,他像一隻失重的木偶,在射殺陸啟然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已經是崩塌的。
他的信仰,他一直追隨的人……陸啟然,那個他和孫衛視作真神的人,就這樣死了他的手裡。
他、的、手、裡!
看著血泊中的陸啟然,那刺目的紅像是一根繩子,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喉嚨,李義覺得自己已經快不能呼吸了,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試圖緩解身體上的不適。
可是沒用,他的心像是被紮了一個口子一樣,陸啟然就像是的他從小養成的信仰,是來自靈魂、來自生命的力量,可是那個像天神一樣擋在他們前面的人。
此時正衰弱的躺在地上,瀕臨死亡……
“該死,你們都該死!”
李義盯著陸啟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像個傻子,沒有一點兒正常的情緒。
“我報仇了,孫衛,我給你報仇了。”
吳言拿著藥箱,一臉凝重的守在陸啟然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