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說：“不，實驗的樂趣就在於意想不到的收穫，她給了我驚喜，我要救活她，我要……”
是誰在說話，秦羽落想睜開眼，卻只能跌進更深的黑暗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羽落緩緩睜開眼，到處都是熟悉的白色。
遲滯許久的大腦開始運轉，她轉過頭看到窗邊站著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人。
那人像是感應到了秦羽落的目光，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秦羽落萬分熟悉的臉：“老師！”
萬莫毅走到窗邊，端起桌子的上的水，餵給秦羽落：“別說話，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喝完水，秦羽落火辣辣的嗓子，終於舒服了，她看著萬莫毅驚喜的問：“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回濱州老家了麼。”
秦羽落大學最後一年，五十二歲的萬莫毅病退，回到濱州老家養老，她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萬老師了。
萬莫毅對秦羽落來說，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她曾經想，畢業之後去濱州看萬老師，可是畢業後的人生，一塌糊塗，她也沒能騰出時間去探望萬老師。
在這裡見到萬老師慈祥的目光，秦羽落覺得雙眼滾燙，那些壓抑隱忍的委屈，似乎都找到了傾吐的源頭。
萬莫毅摸了摸秦羽落的頭頂，輕嘆一聲：“孩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秦羽落低頭看著自己白色的病號服，之前的一切記憶，如潮水迴歸，她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萬莫毅。
她眼眶掛著淚，像是等待長輩安慰的孩子，萬莫毅接連嘆息：“沒想到，你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難怪，你會出現在濱州。”
“濱州？”濱州和江州相隔幾百公里，她是怎麼從江州道濱州來的？
“這裡是濱州仁愛醫院，我現在在這裡的體檢部任職。”體檢部到是一個不忙的部門，老師還是跟當初在學校一樣，總是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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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我倒檢驗科取報告的時候，看到你渾身溼漉漉的被人抱進來。”不等秦羽落問，萬莫毅就說：“我問過那個救了你的人，他說他是在河邊發現你的。”
秦羽落皺眉，她不相信自己是從江州飄到這裡來的，幾百裡的水路，不說水裡的那些東西，她漂了幾百裡還沒死，就已經很難以置信了。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麼，是什麼呢……
“師傅，今天是幾號？”
“十月十三號。”
“十月十三號……”她跟陸啟然的婚禮是十月三號，也就是十天前，老師說，她是五天前被人發現送到醫院來的，中間還有五天的時間，難道她在河裡漂了五天？這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但目前，秦羽落找不到別的可能。
“羽落，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她有什麼打算呢，江城現在一定很亂，陸啟然一定因為她受了不少嘲諷吧，他會不會恨自己，會不會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會不會……
秦羽落的十指絞在一起，心疼的難受：“我不打算回江州了，至於去哪，我也不知道。”
秦羽落在學校的時候，萬莫毅就很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既然不知道該去哪，就呆在濱州吧。”
“老師……”秦羽落怔怔的看著萬莫毅。
萬莫毅笑得慈祥：“你知道的，我跟你師母沒有孩子，你們這些學生啊，就跟我們的孩子差不多，你師母年紀大了，喜歡熱鬧，你在這，她也能高興點。”
秦羽落感動的熱淚盈眶，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以為全世界都拋棄她的時候，還有人願意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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