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落一路掙扎,卻無法擺脫幾個護工的鉗制:“你們放開我!”
隨行的大夫們,似乎意識到了點不同尋常:“院長,她的狀況是不是有點……”
院長瞪了說話的人一眼:“她是精神病人,發病了不就是這樣麼!行了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把人送進去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這些護工將她抬進一間封閉昏暗的病房內,看都沒看房間內的情況,低著頭趕緊離開了。
院長上前解開秦羽落的束縛,對著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說道:“一會我再讓人過來。”
黑暗中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嗯。”
院長關好門轉身離開。
此刻房間裡就只有聽到聲音後,難以置信的秦羽落,還有那個從黑暗中走來的人。
沉悶的腳步聲,像是鼓點一樣帶著壓抑的韻律。
昏暗的光線下,秦羽落撐著地緩慢站起,目光一順不順的看著那漸漸從黑暗中浮現出的輪廓,直至露出那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秦羽落咬牙切齒的低吼:“蔣夢哲!”
蔣夢哲走到光線下,可能是因為要到這裡來看秦羽落的原因,他褪下了西裝,穿著淺色的牛仔褲白色半袖衫和運動鞋。
細碎的頭髮雖凌亂卻多了幾分朝氣,秦羽落看著他有片刻的失神,她習慣了蔣夢哲西裝革履的樣子,他突然穿成這樣的出現在秦羽落眼前,竟讓她憶起學校那幾年的時光。
那些年他也是這樣,牛仔褲半袖衫,如風一般爽朗,奔跑在籃球場上,引起無數女孩子尖叫迭迭,他會燦爛的笑,會在群人中發光發亮。
後來他蛻變成蔣氏集團的未來,記憶中的牛仔褲半袖衫,就被暗沉的西裝襯衫取代,他也變成了她永遠都看不懂的樣子。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認錯了蔣夢哲。
也可能,他們都在時移世易中,與曾經的自己漸行漸遠,他活成了蔣家需要的樣子,她活成了,最不想成為的自己。
這麼多年,變得何止是她秦羽落,蔣夢哲也一樣。
秦羽落收拾好所有心思,誰的青春裡都藏有一個少年,誰的現在裡,都藏有已經遺落的他……
蔣夢哲看著秦羽落,她穿著寬大的白色病號服,一頭墨色青絲亂七八糟,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他竟然還能像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若無其事的跟她打招呼說:“好久不見,秦羽落。”
秦羽落別過臉去,深吸一口氣,蔣夢哲一開口,就將秦羽落帶回到現實裡,果然都已經不是曾經的少年了,她也不應該再沉淪在曾經的美好裡。
“蔣少,你這麼強忍著好聲好氣的跟我說話,就不怕憋成精神病麼?”他們兩個之間已經魚死網破了,這麼平靜的交談,已經不適合他們了。
聽了秦羽落的話,蔣夢哲眼底的怒火瞬間如火山爆發般,噴濺開來,他張狂的笑著,秦羽落彷彿看到眼前的蔣夢哲一點點撕裂開來,從這身皮囊裡,鑽出一個頂著惡魔之角的魔鬼。
他才是真正的瘋子,一個骨子裡都透著分裂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