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叄捌捌？”衛瓔輕聲唸了出來，說：“這是什麼？”
“編號。”婆婆說，“我是吳村裡第一千三百八十八個。”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個？！”衛瓔一臉震驚，想不到，這小小的吳村，看去一平方公里以內的地方，居然住了這麼多人。“這裡有一千多個人嗎？！”
“沒有。”婆婆說，“大部分的人被當做奴隸分配到了王親貴族家裡，做最髒最累的活，姿色好的女子則被收為了小妾，目前留在這兒的，差不多五百多人。我們居住在這裡，隨時待命，哪裡需要有人做活，便從這裡調去，有的，做完了活還會回來，手的東西便是我們的印記。”
衛瓔感覺到有些詫異，事情，似乎並不是她當初所想象的那樣。
“那你可知，今日選出了一百多人，將要送去蜀國？”
“這個我不太清楚。”那婆婆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衛瓔慢慢理解了昭君對她的恨意。
或許那些人已經挑選出來，被轉移到了別處，但即便是仍留在吳村，放走了他們，仍有數百人可以作為替補，除非，她可以放走吳村所有的人，但是，那些人身已經被烙下了印記，此生無論走到何處，依然會被找回……
衛瓔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不覺走了出來，聽見巡邏計程車兵吼了一聲：“什麼人？！”她才回過神來。
她直接拿出令牌，揚起。
看清了她手的令牌，巡邏計程車兵連忙跪下：“公主殿下！”
夜深了，衛瓔才回到公主府，昏惑的燭光，老男人閉目趴在榻，不知是否入睡。她伸手撫摸過他的青絲，又將手覆在他的臉。
不知他是否知道“吳村”的存在。知道了，定會更加恨她的，如今，她能為他做什麼呢？
她的腦海裡忽然閃過慕容雲對她說過的話：“一隻被你折去雙翼的雄鷹，你還指望它能乖乖飛在你身邊翱翔嗎？”
“延昭。”她說，“對不起。是我毀掉了你的一切，毀掉了，我們的一切。我將成王敗寇視為一場遊戲，可這天下，終究不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我想要覆了吳國，一開始，是仇恨，是使命，到最後，卻變成一個執念。怪只怪我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哪怕沿途有更好的風景，或者發現一條更好的路，都無法改變我的目標……你是恨著我的，估計會帶著這份恨意一輩子，你是愛著我的，若沒有愛，也不會對我有這麼恨了。”
衛瓔嘆息了一聲，起身，拉起燈罩，在燈油加了些香粉，轉身離去。
這些香粉，夠他在明天一覺睡到大午了。只希望在他醒來前，她能幫他把那些事都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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