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圭附和:“就是!他爺爺的,老子第一次和柏子說話,這貨還裝高冷不鳥我……”
杜赫南問:“既然賀威這麼內向,那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緣分天註定?”
顧寥江腦海中浮現劉姨淳樸慈善的面孔,“賀威的媽媽以前在我家做保姆,和我們一家人很熟悉。有了媽媽的介紹,他才願意和我做朋友的。阿姨去世以後,他更加厭惡與外界交流,更別說認識新朋友了。”
“是挺可憐的……”杜赫南跟著他嘆氣,下一秒話鋒一轉,“但那不是還有你麼?你現在是賀威最重要的人,就不能經過你的介紹,然後我們和他成為朋友?”
顧寥江天光大亮。
是啊,為什麼不可以。
看著陽光中自信滿滿的兩個夥伴,顧寥江撲哧一聲笑了,“謝謝你們。”
真幸福,世界給予了他太多彌足珍貴的感情。
“不客氣!”杜赫南豪爽地揮了揮手,為自己的妙語連珠而自豪,“我說得沒毛病吧?”
張圭像個相聲捧哏一樣附和,“沒毛病,沒毛病。男性朋友的男朋友還是男性朋友。”
“不過,”杜赫南捏著下巴,又說,“我看章魚哥臉色不太好,他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
賀威確實不太好。雖然他不願意在顧寥江面前表現。
高鐵站裡人潮湧動,人聲、廣播聲本來就足夠雜亂。賀威還能聽見旅客的心聲,所有的聲響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他心上。
顧寥江伸出手,輕輕探向他的額頭,“我知道你討厭吵鬧,高鐵站人太多,你沒什麼事吧?”
賀威隔著口罩去蹭他溫熱的手,溫聲回答:“……沒事,可以克服。”
回想起從前也沒發生什麼意外,顧寥江全然相信了賀威的話。
他現在更關心剛才杜赫南提到的事情。
男生之間靠什麼東西度過一段不熟悉的時期,開創一段偉大深厚的友誼?
顧寥江從自身出發,答曰:遊戲。
他和杜赫南、張圭、儲明柏,包括後來很多的高中同學,都是透過打遊戲認識的。
和賀威一起玩社交屬性十足的oba手遊,或者大逃殺類射擊手遊明顯不現實,第一賀威不喜歡拿手機玩遊戲,第二段位不匹配,影響遊戲體驗。
顧寥江思來想去,還是玩棋牌類遊戲最合適。
十點半上高鐵,五個人的座位特意選在一排,他和賀威在df,另外三人在abc。
高鐵行駛平穩,幾乎感受不到顛簸。窗玻璃外的田野山川在眼前快速掠過,像是模糊的墨綠剪影。
“賀威,你累不累?”
他眼睛半闔,還是回答:“……沒事,可以克服。”
顧寥江替他開啟面前的小桌板,讓他閉上眼睛睡覺。趁著身旁沒人注意,他俯身親吻賀威的額頭,“……好好休息。”
然後顧寥江抽出時間,把另外三人叫了出去。
這次儲明柏也跟著來了,杜赫南早把計劃悄悄告訴了他。
“我們可以先和賀威一起打牌增進友誼,他學東西很快的。”顧寥江毫無保留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喲,這不是巧了嗎?”張圭大喜,掂了掂身後笨重的書包,“我的揹包裡正好帶了幾副牌,晚上到酒店一起玩!”
按照他們的九日旅遊計劃,一來一回奔波的行程不包含在內,今晚的時間完全自由,用來打牌再好不過。
儲明柏抬抬眼鏡,“可以啊,沒想到你出來旅遊還帶牌。”
“那不是害怕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在海島沒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