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被烏雲層層包裹,殘留的薄弱光亮在零星寥寥的空中顯得暗淡。
帝王的一襲金黃色身影消失在了綠瓦紅磚宮牆拐角處。
沈祺望著,握著玉佩的指尖不自覺微微收緊,片刻後才緩慢掛回腰間。眼底下閃過一絲不解。
他這麼討厭宋輕昭?
可為何會營造慈兄模樣,縱容宋輕昭平時闖出的大禍小禍。
他在忌憚什麼。
剛剛那番話,又是何意?沈祺揣著滿腹疑慮,踱步回頭。
靠近了,恰好遇見宋輕昭為了安撫自家母妃,討好地說:
“我知錯了,我日後不氣你了。”
“我下次不會欺瞞著你亂帶外人進府的。不會闖禍了。”
“那沈祺我也會跟他斷了的,我是喜歡姑娘的,日後還會有漂亮媳婦兒,生一堆小娃娃給你帶...”
“母妃你別再存著氣了好不好...”
宋輕昭就只顧著哄體弱母妃,殊不知他輕描淡寫的話,一字不落的飄到了屋外。
沈祺朝他走的步伐驟停,俊美的輪廓微繃,眸底晦暗。
他怕惹他母妃情緒應激,主動門口等他。
甚至剛剛與新皇初見時,顧及他們或許有尚存的兄弟情誼,不敢多言。擾亂朝綱的計劃是推了又推,結果呢。
換來他的一句,斷了。
宋輕昭。
你當真這般沒良心嗎。
是夜。
孤雁劃過天際,發出陣陣寂寥的哀鳴,烏黑的雲層掩蓋薄弱的星光,將整個皇宮籠罩的極其壓抑。
灰瓦紅牆下,宋雲端一身淺青銀絲玉袍,墨發別著玉簪。
質量極好的束帶上掛著圓潤昂貴的羊脂玉佩,矜貴氣息明顯。
可就這般華麗穿搭底下,他整個人就像是萎靡憔悴枯樹。
以往那雙清亮漆黑瞳孔,在此刻瞧著毫無生息。
齊玉與他不過半步距離,自然是將他細微神情收納眼裡。
他蹙眉問:“那日是陛下抓的你?”
這幾日,他對張貿各種法子都試過了,死活問不出宋雲端下落。
三司法嚴刑逼供的手段是普通百姓聞之心顫的,齊玉不相信張貿會有這般毅力。
於是試了又試。
但結果依舊,張貿受刑之後精神恍惚,所言也是不知宋雲端行蹤。
齊玉察覺不對勁,派了一批又一批的衙役出去找人。
整個京城都快翻遍了。
今日太後壽宴,他是正四品官員。需參加壽宴。他推脫不掉,且想起可找其他官員幫忙,所以備禮前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