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盤枝末節的小事，何苦糾結？沈祺想著，餘光掃過宋輕昭衣擺遮不住的腳踝，起身整理衣服時，故意一摸。
那一刻，某個少年如同被雷劈到一般，竄到榻邊角落。
沈祺唇邊抑不住揚起愉悅笑意，正當他裝模作樣準備解釋上幾句，忽地，不遠處緊閉房門被開啟，吱呀一聲。
日光乍現，拉出倆抹修長熟悉身影。走前面的是宋雲端。
似乎是聽到某些言語，此刻他神色複雜，視線落在窩在角落裡的宋輕昭，一聲不吭將餐盤放置屋裡的檀木桌。
接著踱步過去，“郡王，用膳了。”
他一伸手，宋輕昭就自然而然的鑽出來，被他攙扶下來。
畫面發展迅速。在門口站定的齊玉悄無聲息的掃了一眼沈家公子。
果然發現對方唇邊笑意收斂。與剛剛撞見的愉悅形成鮮明對比。
“...”
齊玉望著天邊雲層將暖陽遮掩，雙手搓了搓肩膀，暗道，
這天有些涼了呢。
小插曲很快過去，宋輕昭被伺候著用完早膳，宋雲端便提及要跟齊玉趕去宰相府探口風，讓他好好呆在齊府。
期間，他是不動聲色打量沈祺，勉強隱晦提醒了一句：
“沈公子身子弱，理應好好休養。莫拉著郡王玩鬧。”
周圍隱隱散發著些許火藥味。沈祺指尖輕碾筷子，與宋雲端視線相撞，都從對方眼裡窺探到絲絲縷縷的涼意。
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一直安靜不語的宋輕昭突然起身：
“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那不講理小子的親爹意欲何為。”
“...”
他口中不講理的小子，指的是死去的李川。由於他起身幅度大，面前碗筷險些被掀翻，宋雲端眼疾手快用手背稍微一擋，避免沒喝完的湯水將衣服打濕。
不過臉上並無不耐神色，甚至略有些縱容的哄著他說：
“我先與大人過去檢視一番，若真有蛛絲馬跡證實與他有關，我親自帶郡王過去報仇。你後面想打想殺都隨你。”
“...”
圓桌的對面，全程當透明人的齊玉手裡剛端起一碗雞湯，被這番話驚的手一抖。
“...”
有沒有人考慮他的感受？
年末將至，他一堆複審的案子都沒處理呢。你們還要打要殺的？
齊玉臉上起了倡導文明國家的正色，誰知沒能有發揮餘地。
宋輕昭倔強道：“我不想打誰或是殺誰，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會讓人如此拼了命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