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氣息,封遲野沉聲開口:“薛槐拿自己做實驗,目前也染上病症,原本安排了人接替他,但他不願意,固執地要求以身試藥。”
時安一臉震驚:“他為何要這樣做?”
“師門所傳。”藥王一脈一直是大璃最好的大夫,因為他們代代以身試病,找出病症,用身體研製藥品。醫道之首的位置便是這一代代人犧牲得來的。
時安點點頭,對這種人由衷敬佩,每個時代都有屬於他的英雄,或許薛槐就是這個時代中的其中一個吧。
……
兩天後,淮州各地趨於穩定,方禾,餘靖兩位副將巡視各地防止再次出現這種情況。
只是方禾這次卻帶來了一個訊息,北離州難民爆發,主城失守,七皇子蕭忠璃攜家眷往晉州而去,看樣子打算棄州而逃了。
封遲野聽著這個訊息,淡定喝茶。元長安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只剩蕭重璃在一旁皺眉沉思。
“將軍,如今北離州成為無主之城,我們…”方禾有些激動,他們跟著將軍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
大璃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如今正是換主的好機會,他相信將軍肯定對北離有想法!
“重璃,去吧。”封遲野道,隨後一頓又說:“把元長安一起帶去。”
蕭重璃似乎想通了什麼,答道:“好。”
方禾激動地向封遲野請求:“將軍,北離畢竟是屬下家鄉,便讓屬下一起過去吧!”
封遲野點點頭,如今北離州不足為懼,難民良莠不齊難成大事。而北越因為雪災損失慘重,而北離又背靠淮州,他們倒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病症傳染原因已知,但依舊沒有根治的藥物,你們此行務必小心。”封遲野叮囑道。
想起還在房間正在經歷病痛的時安,封遲野喉間一哽,心如刀絞。
“是。”
眾人也從剛剛的情緒脫離,時刺史的病症越來越重,將軍身上的氣壓也是一天比一天低,看著將軍每天守在門口的樣子他們心裡也不好受。
蕭重璃嘆了口氣,誠然時安在封哥的心裡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看封哥的樣子內心怕是急瘋了,希望藥品趕快研製出來吧。
出了門,元長安走在後面,一臉愁容,有些苦中作樂道:“誒,將軍現在多了很多人情味啊,還關心我們安全呢。”
蕭重璃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別皮了,趕緊收拾行李吧,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玉璽和詔書在你身上。而且北離一行原本就是我們計劃好的,有什麼危險。”元長安撇撇嘴。
蕭重璃抬頭看了看終於出現的太陽,“嗯,走吧。”
……
房間裡的時安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周圍很安靜,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都說生病之人很脆弱,原本的時安還很不屑,自己壯如牛區區病痛而已,直到自己無力躺在床上,等著一個未知結果時,才發現內心的煎熬。
也不知道時樂沒見到自己會不會哭,如果…如果真的沒有藥品怎麼辦?自己會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死去。
時安內心很是迷茫不安,封遲野就這此時帶著口罩和布套進來,“時安。”
他坐在床邊,摸著時安的頭,心疼不已。
“執、執之,如果…如果我真的…”時安抬頭看向他,流露出對生的渴望。
“不,會好的,大夫都在努力,安安你也要堅持好嗎,不要離開我。”封遲野輕輕把人帶入懷中,埋在時安脖頸處悶聲道。
兩天的時間,藥品的研製沒有絲毫進度,封遲野內心的焦躁化為實質,眉間處出現一條深深的皺痕。現在的他每一天都幾乎黏在了這個房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