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作為一名父親,還是丈夫。
時戀冷笑著取了錢,分給了時璟,時璟冷漠接過,砸進自己書包裡,幽深黑暗的瞳孔就這麼一直盯著她的臉,十分滲人。
時戀成績不好,家裡有錢,高二的時候,索性就去學了美術,至少能有個出路。
也許是上天垂憐,她自己在美術方面有天賦,高二才開始學,畫技竟然一點不輸從小開始學的同班同學!
老師對她稱贊不已,直呼這是個畫畫的好苗子,就是……也許是因為性格冷淡,時戀的作品,色調也陰鬱黑暗,看久了易讓人平生悲愴。
時璟也大了,十二歲,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對她這個姐姐,說不上親密,至少沒有小時候刺蝟那樣滿是敵意,只是愈發的沉默寡言,一天說話不會超過十句。
也許是為了發洩,才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就經常出入一些娛樂場所,跟一群社會上流裡流氣的人喝酒,經常喝到淩晨才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回家,回家又發一通酒瘋。
她長相出眾,不愁沒人勾搭,但她沒一個看得上的,直到她在遊戲廳遇到了他,應該說,無形中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活脫脫一個小混混的模樣,但長相俊秀,因為時戀年紀小,也經常罩著她,一來二去也就對他産生了一種依賴,兩人還交換了聯系方式,正式開始了男女朋友”間的交往。
時戀年齡不大,對男女之事已經瞭解透徹,她從來沒有告訴男人自己的真實年紀,她的行事作風也成熟,故男人也沒有多疑心。
第一次開房,時戀沒有他想象的那樣拘謹,反倒十分主動的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個還不算熟悉的男人。
有了第一次,正處青春期的時戀,愈發渴望感受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
“有什麼可怕的,不戴那個東西又怎麼樣,不會懷孕的。”
她就這麼一點點步入了深淵,走向了另一條岔路。
當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那個一直要強,一直倔強,一直狂妄的少女終於,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她告訴男人,自己懷孕了。
男人似乎很慌亂,隨便搪塞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時戀的心瞬間跌落冰窟。
再次聯系的時候,已經聯系不上了。
他跑了,人間蒸發一般,聯系不上了,遊戲廳的老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問了幾個熟識他的人,也都說不知道。
那個年代,沒有智慧手機,沒有導航,他一走,基本上跟“人間蒸發”沒有區別,時戀徹底死心了。
紙包不住火,盡管時戀盡力隱瞞,但這件事兒,還是傳到了時林卿的耳朵裡。
很奇怪,那個對她們母女三個漠不關心的男人,那個母親死亡還在忙生意的男人,那個滿口只有“錢”字的男人,竟然趕了回來。
沒想到啊,他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用血紅的雙眼瞪視她。
時戀流著淚,同樣用布滿血絲的眼瞪他,彷彿要從他臉上剜下一塊肉來!
她一字一句,連名帶姓地叫了眼前的男人。
“時林卿。”
“你也配打我嗎?這些年你都在哪裡?我媽,時璟,我,你有關心過嗎?說白了,我們在你眼裡算什麼?我們三個加起來,估計還沒有你的一個生意重要。”
時戀唇角一勾,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彷彿在欣喜,自己撕破了眼前男人醜惡的假面。
時林卿木然片刻,跟沒聽到似的,用長輩的口吻命令道。
“你這個孽障!你才十七歲啊!!給我搞出這麼個破事!我聯絡了醫院,把這個骯髒的孽種打掉!”
這話一出,彷彿觸動了時戀的逆鱗,她一身反骨頓時被激了起來。
“我不!我憑什麼聽你的?!老孃也有人權!老孃我就是要生下來,氣死你!!氣死你!!”
“你!!”
時林卿的臉上噴湧而出的怒火,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精緻的西裝也擋不住他氣得通紅的脖子,劇烈起伏的胸口。
保姆們都嚇得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整個房間猶如墳場,寂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