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絕。
她們就並非敵人。
彭母又恨恨地補了一句。
“陸知春,別想我原諒你!有什麼事情沖我來,我犯的賤,你女兒把我家欣媛害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陸知春渾身發抖,嘴巴囁嚅幾下,終究是無力反駁。
“彭錦宜,對不起……”
眼看陸知春就要下跪,彭錦宜反而慌亂地將她抱住。
時璟也上去幫忙,拉著陸知春的胳膊,把她重新拽回沙發上,她清了清嗓子,直到兩個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女士們,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把那個賤男告倒!”
在時璟的指導下,兩人開始著手收集證據,很快,法院受理此案,開庭傳票被送到了暴跳如雷的陸父手中。
“賤人!”
陸父氣沖沖地回了家,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酒氣,想像往常一樣狠狠抽陸知春的耳光時,被時璟狠狠一腳踢在襠部。
劇痛瞬間蔓延全身,陸父痛得面部扭曲,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在地上不停打滾,像一條案板上拼命掙紮的魚。
時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哦對了,家暴這事兒我們也加上去了,不用擔心,按照傷情鑒定,也就坐幾年牢而已。”
但某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陸父冷笑著從地上爬起,放了句狠話後,便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時璟無奈地攤手。
自作孽,不可活。
在庭上,時璟不慌不忙,針對陸父律師提出的質疑,她一一反駁,這種案子她打了不少,都形成肌肉記憶了,她好整以暇地反擊完,整理了自己的制服領子,輕蔑地掃了一眼臉色愈發鐵青的陸父。
因證據確鑿,事實充分,不存在任何爭議,法院直接當庭宣判。
婚成功離了,財産也分到了,最後,陸父因故意傷害罪成立,被判了一年零六個月。
一切塵埃落定。
陸知春短暫激動過後,便是一陣迷茫。
忍氣吞聲的十幾年,走上歧途的女兒,就算成功離婚了又怎麼樣?
有些東西,已經無法改變了。
陸知春眼神空洞,如行屍走肉般踉蹌地離開法院,時璟默默地注視著她落寞的背影,唏噓不已。
折騰了這麼些時日,時璟身心俱疲,她打算給自己放個假。
合曦縣是南方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離主城區就一個小時的車程。
發展狀況一般,跟周邊其他縣城相比,只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時璟租了一個小房子,在合曦中學的附近。
因著是暑假,就連高三補課的學生都放假了,原本熱鬧的校門口如今略顯冷清。
原本想去學校門口小吃攤掃蕩的時璟失望而歸,與一位拖著行李箱的女孩擦肩而過。
“不好意思。”
似是有急事,表達歉意後,女孩匆匆離去,四周一片寂靜,只餘下行李箱輪子飛快轉動,摩擦凹凸不平地面發出的刺耳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