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就自己一個人風格清奇?
好在這些事情,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討論了幾天,便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學習中。
事後,江荷不出所料,被盛怒的楊雪梅拎進辦公室一頓狠批。她自知理虧,任由楊雪梅四處飛濺的唾沫星子噴了她滿臉。
“江荷啊江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我原本以為你很聽話的,沒想到,哼!”
楊雪梅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兒來,因經常用嚴厲的語氣訓人,被班上的人取了個“母夜叉”的外號,但事實上,江荷並不討厭她,甚至對她心存感激。
她也許會用很難聽刺耳的話罵你,但她絕不會害你。
她的初衷就是讓她教過的每一個學生安穩畢業,盡管只帶高一一個學期就分道揚鑣。
在江荷看來,她對學生的愛靜默無聲,甚至有幾分卑微。一盡管背負罵名,還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教育理念。
她錯了嗎?
江荷溫順地垂下眼,一言不發,就這麼安靜地聽著楊雪梅的訓斥。
看她如此乖覺,楊雪梅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一直覺得我古板,嘮叨,我也承認,你們的評價沒有錯。”
“江荷,我一直看好你,你是個單純的好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安穩穩度過高中生活,不要卷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中。”
“至於時夏。”
說起時夏,楊雪梅頓了頓,江荷這才怯怯地抬起頭,打量著滿臉疲憊的楊雪梅。
她已年過半百,白發悄然在她發頂生了根,眼角的細紋也層層堆疊,竟然比同齡的中年婦女看上去蒼老許多。
我真不是個東西!
江荷為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羞愧,臉瞬間漲紅,一直蔓延到耳根,發著燙,似乎是在譴責。
停頓許久,楊雪梅清了清嗓子,嗓音沙啞如同粗糲的砂紙。
“時夏,我不覺得她是個壞孩子,雖然我承認,見到她的第一面,我確實對她産生了刻板印象,作為老師,我知道這不對。”
江荷微微皺緊眉頭,眼神專注而堅定地看著楊雪梅起伏的嘴唇,就像在認真傾聽一個綿長的故事。
她的世界裡,似乎就只剩時夏了。
與她相關的一切,無時無刻都牽動著她的內心。
“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似乎都在抱怨這殘酷的競爭機制,壓抑了人的本性,似乎只有學習才是唯一的出路。至於旁的,直接被一票否決。”
“時夏在我看來,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孩子。所以,我對她稱得上是縱容,她的穿衣風格對學生來說確實太過成熟,我從來沒有說過她。”
“因為,我始終認為,一個有職業素養的老師……是不會因為學生的穿著而對她下最惡毒的評判,對我來說可能是隨口一句話,但對你們來說,可能是一輩子的傷疤。”
楊雪梅鮮少說這麼大段宛如演講的話,也幾乎從未跟一個學生如此掏心置腹。
江荷握緊了雙拳。
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憤怒。
她感覺到了被信任的幸福感,胸膛溫熱,似有烈火在燃燒,滿腔熱血瞬間湧了上來,直沖腦門。
後來,那份堪稱“大逆不道”的檢討書,被江荷一直儲存在了存放有紀念意義物品的鐵盒中,上面是楊雪梅淩厲的筆跡。
“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盡管做自己想做的,老師永遠支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