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沒做多想,徑直進了地下室。
季朝意看不到人之後,他有些抖得扶著旁邊的柱子,幹嘔起來。
說不難受是假的,怎麼可能舒服呢?
黑暗,再加上陳風,即使不是他,特定的人,特定的環境,總能讓他想起來點別的什麼東西。
所以季朝意很討厭這樣的地方,就像他討厭黑暗一樣,平日裡床頭的那盞燈永遠會為他開啟,無論什麼情況。
季朝意看著地下昏暗的環境,硬著頭皮下去了,心理建設再好,也有些不適應,他壓下心裡的難受,來到關人的地方。
旁邊的陳風倒是神情自若的,跟回家了一樣對裡面的東西還挺熟的樣子。
對面,剛綁回來的男人被陳風一盆冷水給澆醒了,男人哆嗦了一下,緩緩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屋子裡密不透風的,常年累月下來的氣味在封閉的空間裡格外刺鼻,但也正是這氣味,反而讓季朝意腦子清醒了片刻,
旁邊的牆上,掛著數不勝數的工具,都沾上了不少紅色的液體,在黯淡無光的屋子裡有些瘮人。
“你們到底是誰?”男人見自己的處境,肉眼可見的慌了神
季朝意正了正心神,又恢複到之前冷漠的態度,一臉冷笑,“我是誰?你應該問你自己幹什麼缺德事了,讓你今天落我手裡了”
“你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汙衊我,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男人憤怒的嘶吼著,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季朝意捂了捂耳朵,翻了個白眼,靜靜看著他發瘋。
看著面前的人不說話,男人冷靜下來,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我們…我都不認識你,你看這樣,你放了我,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的…”硬的不行來軟的。
“你當然不認識我,不過,你應該不會不認識沈敬塵吧?”季朝意冷聲開口,他半邊臉都被打上陰影,臉上的清冷早已不在,那張臉在地下室裡更加陰森,像是來索命的鬼。
“要不是你,沈敬塵也不會躺在病床上,他也不會因為搶救無效而死亡!!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他是親手被你給害死的!!”
季朝意的聲音陡然變大,他拽下旁邊的鞭子抽向了男人,鞭聲劃破空氣,在逼仄的空間裡格外清脆。
男人一聲聲的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陳風沒想到季朝意會直接上手打人,他也沒阻止,只是默默往旁邊退了好幾步。
陳風生怕他狠起來之後,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個有仇的,雖然沒什麼大仇大恨吧,但看著季朝意這樣,還是有點害怕的,他別到時候連自己也打…陳風默默在心裡祈禱著。
不過在陳風看來,季朝意確實需要發洩一下,不管以什麼形式,這幾天他都跟個悶葫蘆一樣,全都憋在心裡,那也會出毛病的,發洩出來反而好些。
陳風被白諾那養老氣息給同化了一樣,開始擔心起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了。
過了不久,季朝意停了下來,他衣服有些淩亂,濺上了不少痕跡,眼圈發紅,整個眼裡泛出血色,在地下室裡像個索命的惡鬼一樣,他一動不動的盯著被綁著的人,
面前的人身上布滿了傷痕,季朝意有意避著要害,人沒事,但是也只有胸腔極近微弱的起伏,昭示著那人還活著
季朝意手裡的鞭子上已經沾上不少血,滴在地板上,不見蹤跡。
他深吸一口氣,倏地,手裡的鞭子被扔在地上,發出清澈的響聲。
他轉身,看了眼兩米開外的陳風,嘶啞的聲音有些頹廢,“你先出去等著,我收拾一下”
季朝意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出神,眼前像是被人加了紅色幕布一樣,有些紅。
接到命令,陳風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麼,他抬腳走了出去。
季朝意深吸一口氣,上前,盯著男人滿是血痕的臉,“你可別讓人失望”寂靜的地下室裡沒人回答他。
不久,季朝意從地下室出來,他眯了眯眼睛,抬手遮了遮不怎麼毒的太陽光,
陳風見狀遞給他一件衣服,也沒管裡麵人的死活。
“一會兒你去把這兒的防護系統給關了”
這兒的防護系統是一這裡還有那麼多保鏢,不過季朝意這幾天把保鏢都撤了。
季朝意說完,他沒等陳風反應過來,披著外套就往回走。
陳風有些不理解的看著季朝意遠去的背影,隨即又猛的扭頭看了看地下室的門,他小跑跟上季朝意,心裡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季朝意。
不出意外,隔天夜裡,夜深人靜的,一道黑影躡手躡腳的出現在地下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