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各種感官被無限的放大，他能感受到沈敬塵的手在他的腰上摩挲著，臉上的觸感還在，
濕潤的，溫熱的，不知是淚水還是其他什麼的。
忽然間，沈敬塵停下了動作。
眼裡的慾望不複存在，他盯著季朝意，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身下的季朝意有些抖，是害怕的抖，他的一隻手臂搭在眼睛上，看不清神色，但臥室裡昏暗的暖光也遮不住他臉上的慘白。
細小的的嗚咽聲怎麼也都忽視不了。
好像壓抑著，掙紮著。
沈敬塵像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雙手有些無措的松開季朝意，頭一回像個犯錯一樣的孩子。
他又一聲不吭的抱住季朝意，拍著他的背。
季朝意心裡有些苦澀，還是不行啊…
進一步的動作就好像一顆定時炸彈，壓在看似痊癒的心髒深處，隨時都有爆炸的風險。
所以，沈敬塵不會賭，哪怕萬分之一，他都不會。
可季朝意不想退了，他想抱一抱自己的愛人，想肆無忌憚的和他在一起，他不想沈敬塵每次都為自己妥協和讓步，他不想讓他小心翼翼的，
季朝意可以不是瓷娃娃的……
他也不是膽小鬼。
“敬塵哥，我沒事，我們繼續好不好？”
虛弱，沙啞，帶著顫音與哭腔的…乞求，沈敬塵沒說話，心疼的拉下來季朝意的手臂，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心尖上的人。
淩亂的頭發黏在臉側，而那張明媚而清冷的臉此時煞白，淚痕交錯，隨著顫抖而落在床上，不知蹤影。
季朝意的嘴唇無意識的咬合著，抽噎聲從嘴裡漏出來。
沈敬塵心疼地捧起季朝意的臉，眼尾有些紅，他的拇指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聲音沙啞又溫柔：“阿意，對不起，是我考慮的不全，對不起”
他俯身，輕吻了季朝意手腕處極淺的一道疤，溫柔而又虔誠。
“不要勉強自己”
季朝意有些泣不成聲，身體因為哭而抽搐著，顫抖著，
心裡的那道傷卻從沒完全癒合過。
“沈敬塵！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季朝意一把扯過沈敬塵的衣領，帶著哭腔的謾罵，沒有任何威懾力，季朝意一拳一拳的砸在沈敬塵身上，他也沒還手，就這麼任季朝意發洩情緒。
明明是一個很完美的生日，明明是陪男朋友過的第一個生日，明明哪裡都對，卻因為自己，結尾變得一團糟…
心髒不適時的抽搐著，連帶著那份酸澀苦楚。
季朝意埋在沈敬塵的胸口，整個人都趴在沈敬塵的身上，身上的手有節奏的安撫著他，哭聲與安慰聲穿插著，
“嗯，你說不是就不是”
不知多久，懷裡的人情緒穩定下來，他長長撥出一口氣，試圖將抽搐的餘韻壓下去，季朝意抬頭，吸了吸紅紅的鼻子。
他雙手撐在沈敬塵的兩邊，紅腫的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
“敬塵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好像……還是……”沈敬塵知道季朝意想說什麼，他捂著季朝意的唇，目光一刻也不曾遠離男孩。
“我知道，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不著急的”
溫聲的安慰，如沐春風的吹進季朝意的心裡。
沈敬塵，你就是個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