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年想到了過來的時候母親將自己拉到一旁的話,信誓旦旦的揚了揚頭。
“你們先坐”劉伯將人引到客廳之後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半句廢話都沒多說。
回到三樓的獨立餐廳,沈敬塵和季朝意慢條斯理的吃著晚飯。
“家主,小意,人已經在樓下了”劉伯上來彙報,心裡還吐槽了一下,為什麼還要見這一家的極品啊。
“嗯,知道了”沈敬塵回了一句,抬頭看季朝意沒怎麼動筷,緩聲開口“乖,再吃點,人在下面跑不了”
站在旁邊的劉伯:那是人跑不跑的事嗎?還有,怎麼聽著有點黑社會既視感…
樓下的三人,原本還恭恭敬敬的等著,見始終沒人來,本來就沒耐心的周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開始小聲埋怨“這季朝意怎麼回事,不知道他爸等著他嗎?果然,有媽生沒媽教…”
季新國原本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過來的,心裡正憋著一股火。聽了周柔的話後,心裡更甚。
一個小時後,季朝意緩緩從樓上下來,他身穿著一套棕黃色的倉鼠睡衣,看起來糯糯的。
周柔的火早就沒地方發,一股陰陽怪氣的說“哎呀,這是傍上人了,連長輩都不看在眼裡了呀…”
季朝意冷眼走到對面坐下,看著來人,沒說話。
季新國拉過一旁的周柔,對著季朝意開口“小意啊,你也知道,當初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現在你不也好好的嗎?季家也養了你好十幾年,你不能不救啊!”
“就是,你是個男的,到底是沒法給沈家續香火的,他也就是玩玩你…”周柔一臉得意的看著季朝意,彷彿早已看見了他的未來。
“媽,你別這麼說,哥哥現在也挺好的”季安年在一旁開口,頗有一種和稀泥的感覺。
季朝意看著三人自顧自的說話,冷笑一聲“呵,你們是什麼東西啊,季家死了也是活該”
樓上的沈敬塵聽到季朝意這句話,勾了勾唇角,還是黑芝麻餡兒的。
螢幕裡的季朝意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面,頗有些沈敬塵的氣勢。
“還有,我就是有媽生沒媽教,你們也管不了我,還不是照樣求到我這兒來了?救季家可以啊,跪下求我啊”季朝意眼裡意外的平靜,冷眼看著面前虛偽的三人。
季朝意的兩句話,徹底讓對面沒了聲音,記憶裡季朝意唯唯諾諾的,從不敢反駁半句,這是插上翅膀就不認家了?
砰的一聲,季新國拍案而起,指著季朝意就要罵。
“季總這是要給我換桌子?”後面低沉的聲音響起,沈敬塵一步步從樓梯上下來。
“沈總…我…”季新國看著沈敬塵怵了一下,隨即開口“這…沒有的事,我就是看見兒子太激動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教訓朝意呢”沈敬塵雙手撐在季朝意坐的沙發後面,抬頭看著對面三人。
“沒事的話,劉伯,送客”劉伯聽到立馬伸手示意幾人離開,順手帶上了幾個人的禮物。
“沈總,朝意這孩子就愛開點玩笑,這也不能一直在您這住著啊,這太麻煩了您了。”季新國陪笑道。
“他在我這兒挺好的”沈敬塵儼然一副就這樣的神情。
迫於沈敬塵的威壓,幾個人沒說什麼,走之前狠狠瞪了季朝意一眼。
季朝意轉頭,看著男人“敬塵哥,謝謝你”季朝意一秒切回柔弱狀態,彷彿剛才的那個冷眼冷色的人不是自己。
“季朝意,下一回有人再指著你,直接打回去,後面有我呢,咱不受這氣啊。”沈敬塵開口。
季朝意沒想到他會這樣維護自己,蚊子聲一樣嗯了一聲。
這是又變柔弱了?沈敬塵輕笑。他囑咐了季朝意要早點睡,自己去書房處理點工作,又和沙發上的季朝意交代了幾句,便回了書房。
沙發上的人平複著有些不規律的心跳,在看不見樓梯上的人後,忙不疊的跑到了一樓的廁所。
一樓因為很少有人用,所以不經常開燈,周圍只有一盞常亮的小燈泛著微弱的白光。
季朝意雙手撐在洗手池的邊緣,指尖發白,手腕上的青筋肉眼可見,抬頭,他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在黑暗中有些晦暗與陰冷…鏡子裡的他勾唇,嗤笑了一聲。
一滴汗珠順著太陽xue滑落,連鮮血也順著瓷磚蜿蜒成詭異的符號,水池裡的水漸漸變紅。鏡子中的人一手拿著刀,神色平靜的看著的胳膊。
水龍頭那聲清脆的”嗒”在空蕩的浴室炸開,季朝意抿著嘴,但鏡子裡的人卻勾起嘴角。
季朝意盯著鏡子裡的人,好像有點陌生。他厭惡自己骨子裡的血,再看到,這多年來壓抑著的情緒好像在這一刻爆發,但又很快恢複到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