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病?”顧一一的頭從姜小海肩膀上離開,身子擰到前邊,低頭看著姜小海的臉,“你詛咒我啊?”
姜小海聽見這句話,只覺得好氣,“你軍訓的時候就沒去,你室友說你得白血病了。”
顧一一的眼珠往左滑了一下,又很快回正,“我得流感了,回家休息去了。”
姜小海突然意識到什麼,繼續問:“那你小學的時候,說你手背上的白點,說你一直在打針,說你得白血病了,那也是假的?”
顧一一盯著姜小海的臉,像盯著什麼可愛的小寵物一樣,“你信?”
姜小海覺得自己被顧一一玩弄了,玩弄得很徹底。
顧一一居高臨下地看著姜小海,臉上笑出兩個酒窩,一如既往的漂亮,而且看起來比之前穩重了許多。
“得白血病是要化療的,我要是得白血病,不早就禿了?”顧一一說著,目光抬了一下,看向姜小海的禿頭女同桌,露出奸詐的微笑。
姜小海氣不順,顧一一的德性被放大了,看得姜小海臉色鐵青,她握著筆,把習題冊拉近一些,開始做化學題。
顧一一也看出來姜小海生氣了,胳膊從姜小海脖子上抽出來,輕輕搭在姜小海肩膀,看姜小海寫題,“我身體不好,經常生病,醫生誤診了,其實我不是白血病。”
姜小海聽著顧一一口中的字眼,忽然覺得顧一一善變,像狐貍一樣,一會兒一個說法,千變萬化,反正沒有她顧一一辯不明白的道理。
狡詐。
姜小海之前隱隱約約感受到顧一一喜歡胡說八道,但念在顧一一心性良善,便縱容著,寵溺著。
顧一一說她手背上有白點,說白點是白血病的跡象,姜小海其實從來不信的,但從沒有去考證過,也從沒拿著考證過的證據到顧一一面前對峙。
可顧一一併沒有配合她的容忍,得寸進尺,越來越喜歡胡說八道。
姜小海趴在桌子上,狂刷化學題,顧一一站在邊上看著,搭在姜小海肩膀的手緩緩松開,說了句:“你化學學這麼好?”
姜小海沒理會顧一一,被玩弄感情後,姜小海覺得世上只有學習不會欺騙她,於是,姜小海鐵下心腸,要學習,不要顧一一。
姜小海很努力,也很認真,屬於既有天賦,又勤奮刻苦的型別。
姜小海每天放學,回到家,還要再做一會兒作業。
家裡的臥室本來很寬裕,三間,姐姐出去打工,空出來的那間臥室,媽媽可以住,然後剩下兩間臥室,姜小海和爸爸一人一間。
畢竟上高中了,需要一點自己的隱私空間。
可媽媽堅決不佔姐姐的那間臥室,即使姐姐一年365天不回家,媽媽也堅決不踏入姐姐的房間半步,像簽訂了什麼邊界線協議一樣,就連小憩媽媽也不會去姐姐的房間。
所以,受苦的總是姜小海。
媽媽上了年紀,睡覺喜歡打呼,午休打,晚上也打。
姜小海說過很多次,讓媽媽去姐姐那屋睡,媽媽不回答,總是強詞奪理:“睡個覺而已,你臥室夠大,你就當做看不見我。”
過了幾天,媽媽在臥室又支了另一張床,姜小海的臥室確實大,可以放兩張床。
媽媽像釘子戶一樣釘在姜小海的房間,腦袋一挨枕頭,就開始打呼。
“媽,你睡覺打呼。”姜小海說。
媽媽總會用奇奇怪怪的理由搪塞:“我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我扁桃體發炎了,喉嚨還腫起一塊兒,打個吊瓶就好了,好了以後就不打呼了。”
可一週過去,媽媽的打呼並沒有治好。
“小海,我買了安睡枕,裡面有十一味中草藥,我睡這個枕頭,就不打呼了。”媽媽炫耀道。
結果,晚上一睡熟,媽媽還是打呼。
姜小海一氣之下要越過雷池,去姐姐的房間睡。
姐姐的臥室很髒,落了很多灰塵,牆角還有蜘蛛網,因為太久沒人住,什麼細菌病毒、四害五毒都藏在床底的角角落落,姜小海睡了一晚上,先被蜘蛛咬了一口,手腕上顯出兩個紅點點,睡第二晚,一隻長翅膀的大蟲在房頂拍翅膀,拍一下,落下一層灰,姜小海徹夜難眠。
姜小海捱了一身的鼓包,決定給姐姐的臥室大掃除。
這是姜小海私下決定的,沒有通知任何人,她挑了個週末,把姐姐的房間細心打掃了一遍,無意中發現了很多姐姐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