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海確實感受到了參差,大腿使不上勁,越來越麻。
兔兔牙在一旁說風涼話:“放棄吧,我來紮馬步是逃訓練,你來紮馬步是找罪受,教練是我哥,他知道那手機不是我的。”
姜小海兩條腿又酸又麻,腦子頂著一股氣,越來越沉,像窒息似的。
終於,姜小海撐不住了,往後一仰,靠在身後的樹上,藉著樹的支撐力往上扭動身體,慢慢站直。
“唉呀——”姜小海差點閃了腰,“我歇會兒。”
兔兔牙仍舊保持紮馬步的姿態,側過頭,看了姜小海一眼,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瞬間不服氣,感覺遭到了極大的詐騙,“呵呵,原來你才是來逃訓練的。”
姜小海看了兔兔牙一眼,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好累。”說完,靠在樹底下,開始乘涼。
兔兔牙咬著嘴唇,表情由晴轉陰,直抒胸臆:“你有點可惡。”
姜小海歇了一會兒,重新開始紮,等紮到面色通紅,大腦紅溫缺氧的時候,又停下來歇一會兒。
而兔兔牙一直在那裡,姿勢沒有變過。
“過去三小時了吧?”兔兔牙隨口問了一句。
姜小海氣息虛弱地回了句:“嗯。”
兔兔牙抬頭看了一眼,見姜小海臉色發紫,嘴唇發烏,“紮不了就別紮了,跟小灰灰請假,說你來例假了。”
姜小海又開始新一輪的自虐之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紮的時間長了十幾分鐘,這一回,挑戰一小時的。
兔兔牙一動不動地紮在那裡,兩側的頭發被風吹得像龍蝦的胡須,兔兔牙皺著臉,眼睛向下瞥著,看著街面,彷彿在思考一些很深沉的問題,表情看起來不大自然。
就這樣,兩個傻子自以為是地紮了一早上馬步,而在訓練場,各個隊伍的教練組織學生唱了一早上的軍歌,準備結訓那天的彙報表演。
三週的軍訓,姜小海沒有機會洗鞋,得了腳氣,還因為鼻子脫了皮,紅了一個月。
最大的收獲,莫過於減肥二十斤,姜小海瘦成了一道閃電。
軍訓結束那天,姜小海重新換上潮流款“花蝴蝶”套裝,像一隻風騷的花蝴蝶,在人群中紮眼了一整天,被數不盡的老師和學生團團圍住,詢問身上的衣服是從哪裡買的。
校車上,班上的學生再一次聚齊,都吆喝著讓“花蝴蝶”唱一首歌。
姜小海在初中時就耀眼過一次了,畢竟是當年的年級第一,備受矚目是很正常的事。
“那就小小‘shoy heart i go on》。”姜小海在眾星捧月下站在大巴車最前邊,班主任坐在售票員坐的地方,吹著口風琴,給姜小海伴奏。
“every night in s, i see , i fee ……”
兔兔牙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和大姐大琪琪坐在一起。
“牛b。”兔兔牙發自肺腑地誇道。
琪琪沒有說話,那雙深邃的眼神鬼魅誘惑,搭配上半身吊帶,完美展露一對鎖骨,看起來像和班主任是同一個年紀,但就是很風情萬種。
“缺點什麼……”兔兔牙環顧四周,左思右想,開始帶頭起節拍。
“near, far, herever are……”
姜小海拿起一支筆,做握拳狀,唱到用情至深時,看見車內的同學不約而同地給她打節拍,姜小海突然感覺自己高中的開門紅,打得漂亮極了。
班上的同學都很關心姜小海鼻子的狀況,即使軍訓已經結束,最後幾天基本都待在室內,也沒開展特別嚴重的訓練活動,然而姜小海鼻子上的脫皮還是很明顯,像露出一塊紅色的肉,看著怪瘮人的。
班主任也極度在意,給姜小海買了紅花油,還有各種各樣的藥品,讓姜小海好好抹,盡快恢複。
姜小海像天生自帶主角光環,走到哪裡,她就是哪裡的焦點。
這一點,她自己知道。
回家後,姜小海去理發店剪了短發,不為別的,只為配上剛減肥後的自己。
“我想把臉遮一點……”姜小海左右轉著臉,“我覺得我臉太大了……”
理發師是個女的,六歲男孩的媽媽,端詳著姜小海的臉,“你的臉不大,就是一張娃娃臉,你是學生吧,剪個短發,後邊會剃短一點,耳朵下邊留長一綹,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