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奏中止。
姜小海一直沒意識到自己瞬間失聲了。
第二遍，伴奏重新響起，姜小海舉起話筒：“我的未來不是夢……”
“吳克群”的架子鼓慢下來，他抬起一隻手，扶了扶眼鏡框，看向姜小海的背影。
“我認真地過每一分鐘……”姜小海眼球顫慄了一下，她聽到從麥克風擴出的音了，第二句才開始有聲。
這意味著，她剛才第一句沒出聲。
姜小海心跳加速，繼續唱後邊的歌詞，現場大廳人山人海，備演的隊伍都被隔離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有的女生穿著體操服，襯出曼妙的身姿，有的穿著熒光服，亮光在人群裡分外紮眼。
“我的未來不是夢……”姜小海的聲音開始抖，尾音落下去，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廣播播報：“01號‘我的夢想組’兩次彩排都失敗，很遺憾地通知本組成員，本次演出資格取消，請及時報備新節目……”
姜小海大腦發懵，站在原地，盯著警戒線外的人頭攢動，有笑聲有掌聲……
那掌聲是給她的嗎？
可她連第一句都沒唱出來。
“不好意思同學，我們需要站一下位。”一個穿得很嘻哈、腳踩輪滑的男生走過來，手裡還拿了一隻溜溜球。
姜小海“哦”了一聲。
廣播播報：“02組‘螞蟻呀嘿組’開始表演，請03組……”
姜小海拿著話筒往場外走，半路上，話筒被負責現場工作的人員拿走了。
姜小海加快腳步。
“怎麼回事，唱個第一句都這麼難？”
“輕輕地捧起你的臉……”
“宋妙妙和姜小海換位置！”
“輕輕地捧起你的臉……”
“姜小海！”姜小海猛地回頭。
“我在你前邊！”說話的是隊員之一，也是班裡的第二名，特別喜歡許嵩的那個女生。
姜小海的表情有點木。
“你剛才怎麼回事？拿著話筒不唱？”第二名質問姜小海。
“吳克群”和“王迅”走過來，替姜小海說話：“她那話筒有問題。”
其他幾個隊員也湧過來，清一色的女生，也搞不清楚狀況，附和道：“是啊，那話筒有問題。”
第二名頭一歪，搖了搖下唇，“好吧，話筒可能確實有問題，我要去找他們。”說完，第二名真去了。
其他幾個女生面色焦慮，“他剛才說什麼，報備新節目，我們沒有準備新節目啊！”
“那就是吹了唄！他們欺負我們。”
“就是，欺負我們。”
杭諾依舊在高臺上，她還要為第五組的隊員伴奏，因為距離太遠，只能看見三腳架鋼琴後一張小小的臉，還有一身精心打扮的禮服。
杭諾真的很敬畏藝術，即使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也依舊盛裝出席，不馬虎一點。
姜小海站在那裡，心很虛，大家都幫她說話。
大家都相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