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浪漫感蕩然無存。
“你知道嗎?你長得像小頭爸爸。”姜小海真心吐露。
“什麼意思,你是大頭兒子?”楊天樂一本正經地問。
啊——要抓狂——
雪天完了是雨天,老天爺折騰個沒完沒了,一會兒下這,一會兒下那的。
姜小海貼心地預備了格子雨傘,而楊天樂沒有這個習慣。
這可能是楊天樂唯一表現得像大老爺們的地方了。
走出校門一百米遠,在十字路口,路邊的樹捶打下雨滴,落在楊天樂頭頂。
“雨!”楊天樂躲了一下,略顯忸怩。
“給!”姜小海把傘讓出一半。
楊天樂蹙眉,往傘外邊閃了一下,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車輛和行人。
這個行為真讓姜小海出乎意料。
“過來!”姜小海還不信這個邪了,“打個傘怎麼了,這是雨天,你沒拿傘,我們倆撐個傘,是很正常的事。”
楊天樂猶豫了幾秒,揮出手,把姜小海的傘別到一旁,像穿了闊袖的娘娘嫌油紙傘面髒手,傲嬌地推開,毫不留情面。
兩個同班同學路過,都是女生,看了楊天樂和姜小海一眼,捂著嘴,加快步子走了。
楊天樂站在那裡,和姜小海一樣,突然都愣頭愣腦的,不知道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我覺得沒雨了。”楊天樂伸出手,指節彎成一定弧度,感知著空中的雨絲,“真沒有雨了,你趕緊把傘收起來吧。”
“沒雨了嗎?”姜小海也伸出手,相比楊天樂,姜小海算粗人,連雨絲都感知不到,索性把傘移開,倒著拿,垂在腳邊,揚起臉,朝向天空,閉上眼睛,感知了一會兒,“我覺得還有點……但不大……”
兩人終於達成一致意見,姜小海收了傘,揣在胳肢窩。
楊天樂貼過來,好像剛才撐傘時,傘有多膈應他似的,他現在又可以和姜小海貼貼了。
好景不長,走了一段路,楊天樂脖子處掉了一塊又硬又冰的東西。
“呀!”楊天樂呲著牙,歪了脖子,脖子上崩出青筋,他用手把那冰不溜秋的東西拿下來,看沒看清是什麼,耳邊就響起一陣疾走聲、收傘聲,汽車喇叭也更響,車開得更快,車頂蓋上噼裡啪啦一陣聲音。
“冰雹!”楊天樂拉開拉鏈,把外套翻過來,撐在頭頂,像個鬥篷似的,擋在姜小海頭上。
姜小海被楊天樂護著,拼命地跑。
“去我家!”楊天。
姜小海只顧跟著楊天樂跑,都沒認清腳下的路,一會兒變窄了,一會兒又長滿雜草和果醬。
“到了!”楊天樂說。
姜小海看見腳下多了一層臺階。
楊天樂把“鬥篷”撤掉,恢複原狀。
姜小海一抬頭,看見一套自修的樓房,三層,多用石灰牆和玻璃嵌合做裝修,一轉身,院子裡像熱帶雨林一樣,什麼植物都有,一簇一簇,一株一株的,都要冒個腦袋,但也只是冒個腦袋,以彰顯自己存在著,說好聽點,叫植物觀賞園,說得粗俗點,叫雜草園。
牆角還有個水池,幾根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