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吻根本不叫吻,叫啃,叫撕咬,仿若帶著滔天的恨意。
佟昭眼角飆出淚來,缺氧加精疲力盡導致他力氣越來越小,束司灼黑色襯衣也被他揪扯得亂七八糟。
在吻了很久很久後,佟昭驀地睜開眼,他嘴角浸得濕潤,淚眼朦朧,有些懵地盯著束司灼。
束司灼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下,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佟昭根本無暇顧及嘴唇的刺痛,他被什麼底著,驚懼得冒出冷汗,“……你要幹什麼?”
束司灼抓著他的腳踝,鏈子嘩啦作響。
然後垂眸睨他,往前了一些,彷彿下一秒就要破開面板。
佟昭疼得臉色發白,更顯下唇的血珠鮮紅。
束司灼盯著佟昭的下唇,有些觸動地低下頭,吮掉上面的血珠。
佟昭將他的臉啪得推開,流著淚厲聲道:“束司灼!小時候我是怎麼教你的!你踏馬還要瘋成什麼樣子!”
束司灼渾身一震,停下動作,眼裡的血紅終於散去了一些。
他瞪著佟昭,憤恨愛慕怨懟委屈混雜腩楓在一起,眼眶瞬間濕潤了,卻不退反進,咬牙道:“你終於肯認我了?唐漵,或者是夏真?”
.
佟昭進入總院的第一個任務,是幫關在瘋人院的小任務物件束司灼奪回遺産,繼承家業。
束司灼是個小可憐兒,父母車禍去世後,小三秦嫣帶著自己四五歲的私生子束耀西,在父親的朋友,公司的高層——歐叔的幫助下,堂而皇之住進了這棟宅子。
束司灼雖然才十歲,但已經非常懂事,他像小狼崽子護著自己殘破不堪的家,要將鳩佔鵲巢的小三和私生子趕出去。
但他年紀太小,哪裡是一群狡猾成人的對手,在對方的逼迫和故意刺激下,小小的束司灼拿起水果刀,就要沖向對自己母親惡語相向的秦嫣。
歐叔命一堆手下將束司灼攔住,束司灼尖叫著踢打他們,嘴裡嘶吼著:“滾!滾出我家!滾——”
歐叔裝模作樣地彎下腰,一臉惋惜,“束總和夫人去世後,束少爺受了刺激,精神狀況不佳,快,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腦子。”
最後,歐叔拿著一張醫院診斷書,請了個律師,以束少爺精神有問題不能合理支配財産為由代為管理遺産份額,並將束少爺送去了頌山館。
頌山館建在郊外的山上,如同惡魔的城堡堅硬冰冷,那裡交通不便,四處荒無人煙。
頌山館對外塑造的形象是高階收容所,專收問題兒童,抑鬱症兒童,精神病兒童……實則是看菜下碟的魔窟。
束司灼在裡面關了半年,總院就派佟昭前去救他。
在原軌跡中,束司灼是要被關整整一年的,一年後到遠在英國的舅舅才會知道此事,然後趕回國將他帶出頌山館,幫他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是束司灼僅僅只關了半年,思想就偏離了原軌跡,他在一次次虐待中産生了陰冷邪惡的念頭,他想殺人,他想殺了在他身上施暴的館長。
若是他這個時候殺了人,他這輩子就毀了。
那夜狂風肆虐,雷雨交加,頌山館四樓端頭的一個房間,瘦小的人影蜷縮在牆角,帶刺的鞭子時不時落下來,在閃電的剎那,映出血肉模糊的身影。
館長弗恩利今晚參加慈善晚宴喝了不少酒,下手狠勁十足,他對束司灼這個孩子有徵服欲,別的孩子輕輕抽打一下就會哭,會發抖,會求饒,但束司灼不會。
沒意思。
又很有意思。
弗恩利搖搖晃晃地蹲下,抓起束司灼的頭發,將奄奄一息的小孩髒汙的臉揚起,露出邪惡的微笑,“乖孩子,只要你說,‘弗恩利先生,我錯了,求您原諒我’,我今晚就放過你。”
束司灼腫得睜不開的眼睛斜睨他一眼,從懷裡摸出被自己磨了很久才磨尖的竹竿,在電閃雷鳴的那瞬間,他眼裡劃過一絲狠勁兒,舉起竹竿朝這個變態魔鬼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