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剝開蟹殼,拿著勺子挖蟹黃,“就同事,我們有對手戲。”
對手戲?束司灼手頓了頓,“感情戲?”
佟昭點頭,“嗯。”
束司灼眸色微沉,“拍完戲為什麼還要一起吃宵夜?”
佟昭沉浸在蟹黃的美味中,沒有分辨出束司灼語氣的不悅,他抬頭蹙眉,“我餓了,我晚上沒吃飽,花師姐也餓了,就順便請我吃宵夜。”
束司灼冷笑:“花師姐?”
佟昭立刻解釋:“因為她比我早出道,所以我叫他花師姐。”
束司灼看著佟昭一臉坦然,心裡的狐疑才漸漸消失。
“待會兒去老宅吧。”束司灼突然說。
佟昭聞言有些愣了愣,然後說:“不去。”
束司灼不疾不徐地剪蟹腳,“去吧,小絲瓜這兩天生病了。”
佟昭手頓住,抬頭望向他,“小絲瓜怎麼了?”
“食慾不振,還有些消化不好,整條狗懨懨兒的,”束司灼望向他的眼睛,“我看小絲瓜很喜歡你,你去看它,它一定會特別高興。”
佟昭沒說話,心裡也擔憂起來。畢竟小絲瓜十六歲了,是條老狗了,萬一小絲瓜……
看出佟昭的猶豫,束司灼把理出來的蟹肉盤子推到佟昭面前,慢條斯理地取下手套,“小絲瓜是條老狗了,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活躍點兒,也許在你身上找到了故人的影子。”
佟昭看著那盤蟹肉出神。
這一幕真像回到了那一年,跟十九歲的束司灼將蟹肉推給他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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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佟昭還是去了老宅。
束司灼沒有騙他,小絲瓜真的生病了,哪怕看到佟昭也只是懶懶地甩了甩尾巴,仰頭舔了舔他的手心。
照顧他的下人說,小絲瓜今天精神好了一些,前幾天還掛了鹽水。
佟昭越發心疼,就在院子裡陪小絲瓜玩兒了很久。
束司灼洗完澡,披著睡衣站在窗前,垂眸盯著院子裡的一人一狗,殘破不堪的心髒扯出一抹痛意。
盯了很久,束司灼總覺得佟昭的影子有些模糊。
他有些慌亂地走近些,還是很模糊,甚至佟昭跟小絲瓜說話的聲音都像隔著海水那般不太清晰。
束司灼雙手開始發抖。
他迫不及待地撩開左手的袖子,上面新舊疤痕縱橫交錯。
他右手攥著一把匕首,輕輕往下劃拉。
鮮血冒了出來。
有些痛。
但是窗外的佟昭並沒有消失,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他聽見佟昭說:“小絲瓜,你瞧你這個毛色,都枯黃了,你下次洗澡可以用點兒護發素。”又樂道,“用爽婷吧,哈哈哈,我代言的。”
束司灼鬆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帶著自殘的快感與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