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了少年要幹什麼,十束多多良熟練地躲了過去。
“明白,我不會再提了哦~”
他手裡堆成小山高的資料,因為突然和同伴大幅度打鬧的動作,全部散落到了地上。
少年擰眉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十束多多良半蹲下去,收拾撒得滿地都是的資料。
“太宰君,不要再做這種惡作劇了,十五歲的人不能這麼幼稚。”十束多多良教訓道。
黑發少年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唯獨十束君沒資格說我。”
他和十束君自認識開始經常互相惡作劇,惡作劇已經變成他們的傳統藝能,沒用又不靠譜的監護人從來都不會阻攔。
垂下眼,少年提起另外一件事,“十束君,你即便不在橫濱,訊息還是那麼靈通。”
十束多多良數著檔案的頁數,將它們重新夾迴資料夾,“因為橫濱有很多認識的人,大家都會主動和我講他們有趣的經歷。”
“大家『主動』把那邊的事講給你聽?十束君遇到的人還真是夠好心,我差點感動到哭濕枕頭。”
“沒錯~大家都是好心人!”十束多多良像是沒聽懂話裡的意思,如此微笑著說。
少年默默看向他,只是道:“東京是你負責的城市。”
“啊,好像有這麼回事,東京最近不是挺好的嗎?”
“惹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只有你覺得是好事,”少年拍拍他頭頂的發旋,“不過能看到內務省那幫大叔禿頭的樣子,其實還挺有趣的。”
“太宰君說的原來是東京的『花吐症』”十束多多良露出他無憂無慮的笑,“我倒是覺得沒關系哦,總會有辦法的。”
少年拿起十束多多良捧的那一堆資料最上面的一本,隨意翻了翻,語氣十分低氣壓。
“辦法不就是被迫出差的我……”
走廊裡沒有除了少年和同伴之外的人,照明裝置以最低的亮度照亮整條長廊,十束多多良朝他微微笑了笑。
“不是挺好的嗎?問題能夠解決,太宰君和森先生又能拿到政府提供的好處。能解決現在東京發生的事,拯救無數人的性命,而且以此為要挾的話,這次或許能與政府交換以往對方絕對不可能答應的要求——”
十束多多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比如,森先生一直想要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漆黑又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廊,發出清脆的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聲音。
牆壁掛著東京知名畫家去年拍賣會拍賣出高價的畫作。
太宰治擺弄著那幾幅名貴的畫,用手指在脆弱的畫紙上戳出一個個洞。
“我說,十束君和森先生,”太宰治將那幾幅畫上的洞撫平,“不愧是父子。”
“咦?為什麼突然這麼講?”
“不管是平常的思考方式,還是為達目的使用的手段,”太宰治嫌棄地看著他,“你們給人的感覺都一模一樣。”
十束多多良微笑,“因為我們是父子,太宰君和森先生也很相似。”
掛在走廊牆壁的幾幅畫被太宰治毀得差不多,從“值錢的珍品”變成“沒人會要的破爛”。
太宰治調整著那幾幅畫的方向,把它們端端正正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擁有『瘟疫』性傳染病能力的異能者偷渡到東京,十束君,你作為東京分部的管理者,”他露出禮貌的笑容,“這次居然什麼都沒發覺,有點不符合常理。”
十束多多良收拾著地上的檔案,活潑地喊了一聲,“沒錯!”
太宰治摳著他在畫上戳出來的洞,“十束君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到嗎?”
“太宰君,我對待工作基本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十束多多良理直氣壯,“沒怎麼來上過班,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半蹲下去,太宰治撿起地下的幾頁檔案,伸出的手觸碰到青梅竹馬的手指。
像是能洞察一切,他那雙顏色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十束多多良的臉。
並沒有過去多久,少年露出一個假裝單純的燦爛笑容。
兩人的膚色都很蒼白,至少比普通男生要蒼白不少,太宰治將自己的手心覆蓋上去,握住青梅竹馬的手。
“十束君和森先生看起來都很淡定,我還以為你們揹著我,在偷偷計劃些什麼。”
十束多多良道:“才沒有那種事,森先生肯定更信任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