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稜眼睛瞪得像個兩個大大的銅鈴,“該不會,該不會是主神投胎到小貓崽的肚子裡了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習涿立即開啟終端,厲聲道,“這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也太過驚世駭俗了,事關重大,我必須要立刻聯系帝國,向龍澈總帥彙報這件事。”
“不行!”厲稜急忙阻止,“要是讓他們知道,那庭予還有性命嗎?我們都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孩子,還是隻是一股什麼力量聚集在這裡造成的檢測問題,沒有查清楚就彙報,也不太好不是?”
許之恆死死地咬著牙,他緩慢伸手放到方庭予一夜就變大的肚子上,剛一碰觸他就感覺裡面的東西動了下,像是在回應他,他想起方庭予在海底跟他通訊時說的驚喜,難道,難道那個時候庭予就知道他有了身孕,想跟他說這件事嗎?
那個時候主神還沒有進入方庭予的身體裡,那是不是說明這就是他跟方庭予的孩子,只是因為主神力量壓制所以這幾個月才沒有顯現出來,又因為某種原因孩子開始發育了?
“這是我跟庭予的孩子。”許之恆眼眶溫熱,隔著一層肚皮,他甚至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我不能,不能讓人傷害他們。”
“許之恆,你清醒點。”習涿立馬沖上前,“萬一這個孩子真是主神化身,一旦他降生就是人類的一場浩劫。”
“什麼浩劫?”厲稜也立即擋在棺材前,“他不過是個還沒出生的孩子,現在就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他身上,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公平嗎?”
“你們這些年輕人目光短淺,意氣用事,若是造成什麼後果,你們能夠承擔的起嗎?”
無數發光的透明水母將習涿圈了起來,一向遵守規矩,聽從命令的章紹也站在了厲稜一邊,“習涿醫生,這個孩子,你動不得。”
許之恆並不想因為這個孩子讓大家産生什麼矛盾,他轉過身,目光炯炯的詢問習涿:“習涿醫生,懷瑜還好嗎?”
習涿怔了下,不知道為何許之恆會突然提起懷瑜。
懷瑜,是李朔與那隻化作柳子瑜的異種怪物生下的孩子,已經一週歲了。
“他,現在很好,很健康。”
“有什麼逆反心理,或者對這個世界造成了什麼傷害嗎?”許之恆聲音很淡,就像是在聊什麼家常,“沒有,對嗎?”
習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那只是個變異怪物,跟主神比起來……”
“未來發生的事情誰能知道呢?說不定,這就是庭予想出的能壓制主神的辦法呢?”
許之恆五官冷冽而分明,身姿挺拔,他隨手扯開領口的兩顆釦子,刻意露出稍顯淩厲的鎖骨,他脖子上有一道傷疤,那是為了在戰場上救習涿留下來的。
他繼續道,“我們都知道主神殺不死,只能囚禁,如若這就是庭予想出的另外一種變相壓制、囚禁主神的辦法,我們貿然將孩子取出來,豈不是破壞了這層牢籠,給主神一個逃出來的機會?”
“你這只是設想,萬一……”
許之恆說的也有點道理,方庭予鬼點子這麼多誰知道他會想到什麼辦法壓制主神?
習涿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他的視線快速從許之恆鎖骨那道疤痕上略過,他咬牙道,“罷了,我說的也不過只是一種設想,誰知道這個孩子會發育到什麼程度,說不定到了一定時間就會自己停止發育,這段時間我會待在肇南監獄,親自照顧方庭予,看著這個孩子出生。”
“那你該不會做出什麼什麼事吧?”厲稜狐疑的看他一眼,“趁著我們不在給他吃點藥什麼的?”
習涿冷哼一聲,“就算我真的想要對他做什麼,你們能夠阻止嗎,我現在就可以立即通知總帥,將方庭予帶回去。”
厲稜雙手一擺,“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跟你道歉。”
章紹瞥了厲稜一眼,轉身趴在棺材上又盯著方庭予的肚子看,濃密的長睫是一雙好看發光的眸子,目光充滿期待,“居然真的,有了生命。”
許之恆也覺得很匪夷所思,不過心裡到底有了一種期盼,“說不定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庭予也會醒過來。”
“行了行了,你們都很閑嗎?”習涿連忙催促著,他剜了厲稜一眼,“厲稜,西南戰區還在打仗呢,你這個少將隨便跑了合適嗎,還不快趕緊回去幫忙。”
“哦,沒事沒事,剛打完一場那群王八蛋還在整頓裝備呢,正好我跟上將請了三小時的假,他一聽說是庭予這邊有什麼異動立馬就催著我來了,那勁兒頭,恨不得直接給我扔上來。”
厲稜伸手想要碰觸那圓鼓鼓的肚子,倒是沒什麼反應,他連忙拿出手機來‘咔嚓咔嚓’找著各種角度拍照,“不行不行,我得多拍幾張,等貓崽醒來一定會被自己這副模樣嚇到炸毛,一想到他炸毛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想笑,可得將這些留下來以後好好笑話笑話他。”